王嬸有兩個女兒,各個相貌出眾,兩個女兒相差十歲,性格差別也很大,大女兒大慧性格外向,從小由爺爺奶奶帶大,比較獨立,那時候王叔王嬸在外地打拚,夢想著憑借雙手創造財富,可一連在外十年,生活水平沒提高多少,錢也就攢了幾萬,二女兒又出生了。
二女兒叫會子,名字是在娘胎就被王嬸起好的,因為王嬸希望二胎是個小子,結果令人有點失望,得知二胎又是個“丫頭片子”,小兩口難掩失望之情。
但命運就是這樣,一切都無法更改,從此王叔王嬸回了家鄉,一邊打工掙錢一邊撫養兩個女兒長大。
王嬸總說:既然沒有”兒子命“,就把會子當兒子養。可這種心態帶給了兩個孩子差異,大慧從小性格獨立,也不怎麼用爸媽惦記,小會子則被嬌生慣養,性格越長大反而越孤僻,越孤僻王嬸就越寵愛。
十多年後,大慧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了,她和戀愛了三年多的男友結了婚,婚後小兩口在城市打拚,沒房子,沒車子,辛苦卻很幸福。
王嬸就沒相中這個女婿,他相貌平平,工作一般,家庭也不富裕,心裏就是不明白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兒怎麼就看上了這樣一個人……於是她百般阻撓,但兩個年輕人非常執著,不管她怎麼反對就是拆不散。
王嬸心裏的姑爺是鄰居家的兒子,因為鄰居家有錢,兒子又和大慧是同齡人,從小一起長大,在鄰居家和王嬸家都很窮的那個年代,就有過玩笑般的媒妁之言:將來就讓你閨女給我們當兒媳婦吧!可是若幹年後,鄰居家有錢了,和王嬸家來往少了,大慧又有了心中所屬,一切都沒按照王嬸的期許進行。
於是,王嬸對女兒嫁人提出了一個苛刻的條件——男方家必須給二十萬的彩禮錢!可是男方家實在沒有,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訂好了十三萬,其中三萬是訂婚時公婆給的錢,十萬等到結婚那天再給。
王嬸當時和親家說的好聽:這些錢——我一分都不會要,全都是我閨女的,我就希望她過日子後不再像我們這代人一樣受苦遭罪!
可婚後,王嬸又突然變卦了,她對大慧說:我和你爸就倆閨女,連個兒子都沒有,養你這麼大也不容易,我們總也不能白養吧!這十三萬塊錢——給你們三萬,剩下十萬我幫你存起來吧!
大慧心裏明白,其實這錢媽媽就不想再給她了,大慧覺得,這錢可以不給,但為什麼自己親媽會這樣對待女兒呢?從小媽媽就對會子百依百順,但對大慧卻是漠不關心,大慧有些生氣……
但不管怎樣,她還是生養大慧的母親呀!大慧同意了……
會子那時候剛上高中,學習特別好,但會子正處在叛逆期,本來脾氣就古怪,那會就更愛跟爸媽生氣,但王嬸總說:我們沒有“兒子命”,隻能把老二當小子養,盼著她將來有出息,以後能好好孝順我們,給我們養老——最好能找個倒插門的女婿!
會子小的時候聽媽媽這樣說,馬上就會哄媽媽開心說道:我長大了絕不嫁人,我就跟我爸媽過一輩子!王嬸每每聽到就特別開心,可長大了王嬸再這樣提起,會子馬上就會不耐煩的說一句:有完沒完了?天天說這種話有什麼意思啊!
然後王嬸就會和會子吵起來,氣得王嬸直哭……
大慧結婚後對娘家特別好,女婿也孝順嶽父嶽母,逢年過節他們必會帶著禮品去看望,但王嬸從不待見女婿,她嫌女婿沒能耐,她還總說:對他再好又有什麼用——怎麼說都是別人的兒子!因此,女婿去了,王嬸連一頓好飯都沒招待過,甚至故意在女兒女婿去的那天出去玩牌。
王叔倒是個心軟的人,他覺得這麼做有點委屈女兒女婿了,總想勸勸王嬸,但王叔是個耙耳朵,隻要王嬸一瞪眼睛,王叔就不敢說話了!
會子一直想要一台電腦,王嬸不舍得花錢,就打電話給大慧,說:你妹妹想要一台電腦,別人家都有,就咱家沒有,你妹妹說我們不舍得給她花錢——我們對她多好啊!可你也知道我和你爸不容易,打工能掙幾個錢?你現在也嫁人了,我們養你一回不容易——這電腦就由你來買吧!
會子看別人穿的衣服好看,會子想買一部手機,會子想買一條項鏈……這錢,王嬸隻管讓大慧出,她每次給大慧打電話,都會說:我們養你不容易……我們沒有“兒子命”……
大慧最初覺得是應該的,可接連發生這種事情——她要是有錢也行,小兩口在外辛苦工作,前兩年又有了孩子,生活壓力特別大……大慧開始對自己母親越來越不滿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媽媽會這樣對我?
今年會子考上了大學,重點大學,可把王嬸高興壞了,可是她又發愁起會子上學的學費,王嬸算了算家裏的小賬,又給大慧打電話:閨女啊,我們養你一回不容易,你妹妹終於考上大學了……要不你就替我們分擔分擔,幫你妹妹把學費交了吧!
大慧終算忍不住了,她問媽媽:你考慮過我的生活沒有?我也有家庭,我也有孩子啊!難道會子是我的女兒嗎?為什麼要讓我來承擔這些呢?
王嬸聽了這話大吃一驚,她不敢想象自己養大的女兒居然會說出這麼不孝的話,她大發雷霆: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白養你這麼大了?嫁人了你就不認我這個媽了?嫁人了你就不管你妹妹了?真是女大不中留,我怎麼就這麼沒好命啊,生了倆閨女,我們老了誰養活我們啊……
王嬸哭著抱怨了很久,大慧也落淚了……
過了兩天,王叔又打電話過來了,他一上來就對大慧說:閨女啊,你可別怪你媽,她就算有錯,但把你養這麼大也不容易,你妹妹的學費你就幫著交了吧,我們手裏是有點積蓄——可是我們就倆閨女,萬一老了沒人養我們了,怎麼辦?
大慧不知道說什麼了,她默默的掛掉了電話,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的父母親,這樣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