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一位姑娘在後台留言:我和一個男生認識了491天,每一次想他的時候,就去翻看和他的聊天記錄,每一次看過都好失望,我跟他的聊天記錄那麼短,不到10分鍾就全部翻完了。最後一次聊天他留了句“剛剛在忙”,我沒回,從此兩個人陷入了長長的沉默,現在我們好像陌生人。
我想起了同事瑤瑤。兩個月前,瑤瑤突然提出了辭職,問及原因,她隻說自己想家了。我們都猜想她或許是要回家跟男朋友結婚。瑤瑤大學畢業前就在我們公司實習,轉正後做事勤快機靈,深得好評。
臨別之際大家有些不舍,因為瑤瑤的家鄉在千裏之外的四川,輕易不能再見,便組織了一次“散夥飯”為瑤瑤餞行。那天瑤瑤似乎特別興奮,席間不斷地解釋說父母年紀越來越大,她也得回去盡盡孝心;還說四川的火鍋吃著才過癮,蘸著油碟香得不得了,杭州的火鍋既不夠辣也不夠香……燈光下,瑤瑤的眼睛漸漸有些濕潤,閃爍著憂傷,我當時想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
後來的某天上午,我突然收到了瑤瑤的微信,問我離職有關的後續問題。接著又聊了一會兒近況,我開玩笑地問她:你回去,男朋友是不是很開心?過了好一會兒,瑤瑤那邊才發來消息:其實,因為和他分了手,我才離開杭州的。
我有些吃驚,公司裏談戀愛的小姑娘們,每天“老公長老公短”,老公給自己買了什麼,老公又給自己買了什麼,恩愛秀得如入無人之境。瑤瑤卻很少談自己的戀情,我們還都以為她是異地戀。
瑤瑤告訴我,那個男生大她一屆,家在杭州,有車有房。所以,畢業後兩個人都默認,瑤瑤會留在杭州。瑤瑤告訴男生,因為你我才留下的,如果不是你,我回四川是最舒服的選擇了。然而對方卻不以為意,他覺得瑤瑤的動機和其他選擇留在杭州的外地大學生是一樣的——為了自己的前途。
男生和父母住在一起,在他的建議下,瑤瑤在他家附近找了個房子與人合租。然而上班的路程卻變得曲折漫長,每天7點出門,先要步走到地鐵站坐過十幾站再轉公交,足足需要兩個小時。
瑤瑤開始想以後的問題,她跟男生結婚後也許不用買房,但永遠都是寄人籬下,他在這裏,有家人,有朋友,有他熟悉的一切,他不需要退路。
而瑤瑤,麵對的是陌生的城市,不習慣的飲食,聽不懂的方言,背井離鄉,一無所有,沒有退路,受了委屈也沒處傾訴。男生是瑤瑤留在這裏的唯一理由,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有一天他要離開她呢?
畢竟男生生在這裏,長在這裏,紮根在這裏,而瑤瑤始終是漂泊。
瑤瑤跟他說了自己的擔憂,對方卻回答說分手了也不怕啊,你不知道多少人想留在杭州呢。
瑤瑤沒能說出話,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下來了。
第二天上午,瑤瑤想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他,她趁著工作空閑,將一條信息刪過重來無數遍,最後還是囉囉嗦嗦發出去一大段話,消息發出去後,瑤瑤忐忑地等著回複,握著手機不放,生怕錯過對方。過了很久,才聽到提示音,屏幕上寥寥數語:“哦,剛剛在忙”。
那瞬間瑤瑤就像處於深海低穀,她等著男生打破這沉默。曾有一次男生告訴她家裏人不喜歡他找外地女朋友,當時瑤瑤問:你有沒有反駁?男生說:他們說說而已,沒必要認真。她在那條長的像裹腳布的信息裏,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他能不能為了她反駁?她很想知道答案。
三天之後,男生才打來了電話,開頭就解釋說:這幾天很忙,沒有空聯係。關於信息他一個字沒提。每一次都是如此,他從來不肯正麵回應你的感受。兩個人距離越來越短,但隻有你一個人在靠攏,對方卻一直原地不動。他甚至不覺得誤解、沉默對於一段感情是多麼致命。瑤瑤感到無比失望,最殘酷的那種。
聽瑤瑤說自己的故事,我又想起她離開前的眼神。我終於明白她為何看起來如此憂傷了。為了一段前途未卜的戀情,憑著一個人的孤勇,在陌生的城市飄蕩,單槍匹馬,離鄉背井。那忍受過的孤獨、品嚐過的心酸、深夜從噩夢中醒來的劫後餘生,統統與時間一起消散,變得什麼也不是了。
我們都曾收到或發送過“剛剛在忙”的信息,有些人忙是真的忙,但是有些人忙是假的。
感情中,當一方說“剛剛在忙”並且沒有下文的時候,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忙,有一點是確定的,他是真的沒空或者說不想回複你的信息。就像開頭留言的那個女孩,她對對方有好感,我相信對方不會不知道,他也會回複你的信息。可是你一旦不聯係他,他也不會主動找你。
那一句“剛剛在忙”就像一句虛偽的承諾,一個尖銳的的預言。它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漠,顯示出晦暗的兩個人的未來。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現代人,我們熟練地掌握了各種推脫的技巧。他習慣用 “忙”作借口,萬一你追問“忙什麼”,他還可以趁機反攻,給自己最好的保衛,殺得你落花流水。
他再說“忙”的時候,你就不要再追尋答案了。感情中有些問題無需多問,沉默就是答案,躲閃就是答案,沒有主動就是答案。
別再等他了,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像個男人一樣有擔當;別再念他了,他會讓你笑同樣也會讓你哭;別再期待他了,你也可以是被男友嗬護的公主,生病的時候有人悉心照顧;別再為他開脫了,你要趁著大好的年華,享受屬於你自己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