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
有個人被放在內心的某一個角落,不去碰觸,以為就不會再痛。終究,理智敗給了回憶。隻需一點點牽動,思念洶如潮湧。 ——題記
窗外又開了桃花,一枝連著一枝。東邊的桃花開了,西邊的桃花也開了。熱鬧的模樣就像是趕著去集市買什麼東西似的。色澤也和去年的也差不多,嬌嫩的仿佛是四月的豔陽天,不經意就惹了人們的眼。
於是幾家的好姑娘們亦或是小夥子們就約在一起。尋著幾人問,“你們作甚呢?”其他人回答,“踏春呢。”的確,像當下的好時節,不出去遊玩遊玩,又能做什麼呢?
春,其實早到了,窗前的竹已經綠了,綠油油的一片,仿佛是被藝術家賦予了新鮮的顏色,屋簷下的那對燕子也飛了回來,銜泥築巢,準備生下幾隻小燕子。這一切,都好像是在告訴我,冬隻在我的窗前小住了一晚就匆匆離去。
可是我知道——冬已經在我的世界住了很久了。
風吹過,桃花紛紛揚揚的落在我的身上,有幾片落在我的肩頭,卻沒有人幫我拂去。
那一日,也是桃花落滿身。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風華絕代的人兒落在我的眉眼深處,也在我的心口上打了一個鋪。那時,我還沒有喜歡上他,我隻是一個人,很寂寞而已。
那一日,也是十裏繁華,因我說了那麼句——你若真想報恩,不如以身相許。他與我十指相牽。許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日,十裏桃花終是謝了,誅仙台上,他抱著他心間上的人離去,任我說什麼也換不來他的回眸。再見時,他竟是要親自懲罰我。我的心上人,我的夫君道:“今後我會是你的眼睛。”
那日,我再也看不見灼灼桃花。誅仙台上,我平靜的告訴他:我要走了,回到我該去的地方去了。當風聲劃過耳邊,我似乎聽見了他急切的呼喊,他說,“不要!”我隻是想保留最後一點愛的尊嚴,當眼淚流過臉頰,我知道,我愛過。
那日,桃花林處的我醒來,方知,原來我與他不過是一場天劫。而今,天劫已過,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過去。
那日,再見時,他是天帝的太子,我是他的未婚妻。隻是我,再也記不得他了。我很是客氣道,老身青丘白淺。恍惚間,他有些落寞,也似有些感慨,是啊,她不如你氣勢逼人,也不比你容貌傾城,打擾了。轉身離開,那孤獨的身影竟讓我有幾分不知所謂的難過。
那日,我取了結魂燈,問道:若有什麼想要的,不妨說出來,老身能幫一定幫。他溫暖的懷抱緊緊的擁著我,他說,我想要的,自始至終,不過一個你罷了。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有沒有恨過一個人?
那日,他躺在我的懷裏,身子漸漸冰冷。我幾乎心碎道“夜華,你要死了,對不對?”他勉強扯起一個微笑,眼底有著遺憾也有欣慰,道:“我聽說,墨淵快要醒來了。”自我重生,麵對他的好意一向是拒絕,可真當他離開,我的世界仿佛坍塌了。“你若死了,我就去找折顏,將你忘了!”
他留給我最後一句話是——那樣也好——
我終究沒有忘了他。我守著十裏桃花,喝著烈酒。當時共我賞花人,點檢如今無一半。夜華,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