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安出差路過長沙,然後去看木木。
我剛認識她的時候,算是她艱難的開始。18歲結婚生子,兩個個雙胞胎兒子,還沒有滿周歲,丈夫跟人打架故意傷人入獄五年。五年,對於一個還未到20歲的女人來說,可以說是滅頂之災。
她需要掙錢,獨自撫養兩個兒子,自己貼補家庭。
沒有學曆沒有資本,她去到夜場賣酒水,每天把自己喝到爛醉。
那日我因為業務被對方公司的灌酒,她看不過去,一把搶下我的酒瓶和對方連吹三瓶。
她說,姐,反正我天天喝,沒事兒。
笑起來眼睛晶亮,小小的個子讓人心疼。
她和我說她的故事,那時她已經22,她說,他還有2年就出來了,我得在他出來之前攢夠一比錢,讓他出來不至於與社會脫節。
那時候,她滿心滿意都是他的好,以及他在裏麵的難。
我心疼到舍不得罵她傻。
她和我說,等他出來,他們要一起去雲南,找一間小房子,開個客棧,帶著兩個兒子。
她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她從來都沒有問過現實,它會不會如她所願。
那個時候,她需要這樣的信念。
我和她成了最好的閨蜜,幾乎兩個人所有的難都是彼此陪伴過來的。
她丈夫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來信說可以提前半年出獄。她提前三個月便辭掉了工作,開始選城市租房子,給她丈夫準備一切出來要用到的東西,她說,原來覺得五年會很漫長,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兩個月才是最漫長的。
臨走的前幾天,她和我來告別說,你就別來送我了,我怕他不適應。她擁抱我,我會幸福的。
漫長的五年時間都熬過來了,卻沒想到,他們在一起三個月都不到,竟然離婚了。
他一出來便開始懷疑這裏懷疑那裏,懷疑她的錢來路不正,懷疑她有別的男人。他壓根不相信,不相信她能撐到他出來。
他查她的手機,翻看她的微信,信息,盤問所有的生活細節。
這樣的日子她過了兩個月,有一天晚上她半夜醒來,看來他坐在黑暗裏,翻看她的手機,幽藍的光亮印在他的臉上顯得麵目猙獰。
因為一個男性客戶給她打電話,他說她在外麵果然有人。像是一個警察終於抓到了她犯罪得證據,從興奮到憤怒,他打了她。
她堅持的愛情最後輸給了細節,輸給了生活。
她說,姐,那樣難熬的五年都過來了。但是那三個月,猶如深陷地獄。
最後她逃了出來,想給彼此一個冷靜的空間。
他卻跑到她的家裏大吵大鬧,還把她父母打傷。她便徹底的死了心。
木木後來笑著說,如果知道跳脫出來之後的世界這麼美好,我才不會白白浪費我五年的青春呢。
離婚後,她一個人去了很多地方,然後在長沙遇見了當初喜歡她還一直喜歡她的現在的老公阿卡。
阿卡一直通過朋友打聽她的消息,看著她結婚,看著她生子,看著她離婚。
他便來找她。
她的愛情,又找回來了。
這次去看木木,她竟然又胖了。160的個子原來90斤不到的,現在都快120了。兩個人開一家小小的便利店。每天在碼貨,收銀,算賬的小事中度過。
她嘴角揚起的笑容,大概是我認識她以來見過最美的。
我想,這大概才是遇見對的愛情應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