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刑拷打 寧死不屈 呐喊助威 不顧一切
不屑一顧 蠻不講理 目不轉睛 一舉一動
瑟瑟發抖 得意洋洋 津津有味 三頭六臂
1、成崗象猛然醒悟,立刻把江姐的手拉到自己麵前,他清楚地看見,江姐的食指和中指,隱隱地現出鐵筆磨傷的痕跡。
2、煙囪冒著濃煙,車間裏閃耀著鐵水澆鑄砂型的火花,流著汗水的工人,操縱著車床,車床飛快地旋轉,工人辛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3、過了江,北岸高高的石級,爬得成瑤直喘氣,襯衣有點濕了,江風吹來,背心涼颼颼地很不舒服。擦擦額角上冒出的汗珠,漸漸望見了一座熟悉的煙囪的上半截,到家了!
4、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看得稍微清楚了。高高的城樓上,掛著幾個木籠子。啊,這不是懸首示眾嗎?江姐一驚,緊走了幾步,仔經一看,木籠子裏,果然盛著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
5、兩個穿白色服裝的水上警察,從過道上走了過去,後麵跟著幾個背槍的士兵,刺刀閃著寒光。檢查正在統艙裏進行,隻聽見刺刀撬破木箱、戳穿罐頭的響聲,夾雜著孩子的尖聲號哭。
6、書店是甫誌高領導的,他仍舊在銀行作會計主任,兼著書店經理的名義。最近,他常到書店來,幫助業務不熟的陳鬆林。他的領導很具體,而且經驗豐富,辦法又多,很快就博得陳鬆林對他的尊敬和信賴。
7、幾個鍾頭裏,陳鬆林從一些零散聽到的對話中,大體上可以做出判斷:前些時在重慶大學訓導處前麵親眼見到的那場醜戲,引起了學生的憤怒。可能要罷課了,沙磁區其他學校也在醞釀響應支援。這情況使他覺得高興,因為工廠、學校不斷發展的鬥爭,和民生凋敝、民怨沸騰的局麵,定會叫敵人手忙腳亂,無法對付。
8、外麵,正是一陣和往常一樣的喧嘩與吼叫,這些聲音引導著他,使他移動步子走進一間審訊室。審訊室裏煙霧沉沉,空氣十分汙濁,他瞥見老虎凳上,捆著一個三十來歲的人,旁邊一盆火,幾個人正把冒著煙的烙鐵,伸向被審者的胸脯。徐鵬飛不管這些,獨自走到窗前,用力拉開窗簾,推開緊閉的一扇窗戶,他需要擺脫煩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窗外,蒙蒙細雨一陣陣飄到他的臉上,陣陣寒意勉強幫助著他平息心潮的起伏。
9、景一清臉上失色了。丁長發掃了他一眼,沉默著。如果敵特搜出了女室的來信,如果女室有關越獄的重要意見被敵特搜去,那麼,接踵而來的,定是不堪設想的危險。丁長發舉目四顧,看見了餘新江的手已握成拳頭,所有戰友的目光,都驚惶地射向牢門口。隻有老大哥沒有什麼反應。他早已離開了鐵窗口,和更多的戰友們一樣,半坐半躺在他簡陋的鋪位上。
10、餘新江憤怒地將雙手往衣袋裏一插,大步跨到丁長發麵前,“老丁!”他叫了一聲,忽然停住了,因為他的手在衣袋裏觸到一點什麼東西。餘新江慢慢從特務搜查過的衣袋裏抽出手來,竟摸出了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小紙團。餘新江詫異地打開紙團一看。
11、成崗、肖師傅和那個圓圓臉的青年工人陳鬆林,在城裏一家電機廠裏等了一整天,又冷又餓,直到黃昏時分,馬達才修好。可是抬到江邊時,洪水早已淹沒碼頭,水還在一股勁朝上漲,輪渡和木船都封渡,過不了江。而且,就是等到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過江,嘉陵江發洪水,雨又下個不停,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開渡的。
12、小小的客廳,經過細心布置,顯得很整潔。小圓桌鋪上了台布,添了瓶盛開的臘梅,吐著幽香;一些彩色賀年片和幾碟糖果,點綴著新年氣氛。壁上掛的單條,除原來的幾幅外,又加了一軸徐悲鴻畫的駿馬。
13、他沉著地轉過幾條街,確信身後沒有盯梢的“尾巴”,便向大川銀行5號宿舍徑直走去。這裏是鄰近市中心的住宅區,路邊栽滿樹木,十分幽靜,新年裏街道上也很少行人。他伸手按按電鈴,等了不久,黑漆大門緩緩地開了。一個穿藏青色嗶嘰西服的中年人,披了件大衣出現在門口。見了餘新江,微微點頭,讓進去。關門以前,又習慣地望了望街頭的動靜。
14、牛角沱碼頭上擠滿了等候過江的人。成瑤排在一個老太婆背後,性急地蹬著腳,又踮起腳尖朝前望。前麵,一條線的人頭一直排到躉船邊。躉船上站著兩個戴黑眼鏡的人,嘴角上叼著煙卷,在那裏指手劃腳。
15、店員是個圓圓臉的小夥子,十八九歲,矮篤篤的,長得很結實。他是從修配廠調出來的陳鬆林。離廠以後,便沒有回去過,誰也不知道他當了店員。初幹這樣的工作,他不習慣;脫離了廠裏火熱的鬥爭,更感到分外寂寞。他很關心炮廠的情況,卻又無法打聽,也不能隨便去打聽。偏偏這書店還隻是一處備用的聯絡站,老許一次也沒有來過,所以他心裏總感到自己給黨作的工作太少。
16、關好店門以後,甫誌高便到樓上那一小間陳鬆林的寢室去了。他坐在陳鬆林那張小書桌旁,翻閱了一下小陳的讀書筆記,他發現,小陳很用功,雖然文化不高,但做的《大眾哲學》筆記很認真。筆記本的封麵上還寫了幾行自勉的話。合上筆記本,甫誌高點燃一支煙,深深地思索起來。他平素不大抽煙,近來因為工作順利,精神比較興奮,有時就抽上一支兩支。
17、江姐回頭看時,一長列穿著破爛軍衣的壯丁,像幽靈一樣,從霧海裏顯現了,一個個縮著肩頭,雙手籠在袖口裏,周身索索地發抖;瘦削的臉頰上,顴骨突出,茫然地毫無表情,一雙雙陰暗的眼睛,深陷在絕望的眼眶裏……到了江邊,力夫把行李放下,江姐付了錢,站在來往的旅客間,等待著。江風迎麵吹來,掀動衣角,潮濕的霧海包圍著她,她扣上了那時新的細絨大衣的扣子,又把雙手插進大衣口袋。
18、台燈光傾注在辦公桌上,一個身材粗大,臉色黝黑的中年人,絡腮胡刮得幹幹淨淨,眉濃眼大,肥肥的下巴,毫無表情地坐在轉椅上。握著毛筆的手,正在公文上揮動。他,就是掌握整座毒網的一切行動大權的核心人物,黃呢軍便服領口上,嵌著的一顆金色梅花,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19、成崗來到修配廠。廠裏隻有幾座冷落破爛的車間,到處野草叢生。幾百工人,擠在破舊不堪的捆綁工棚裏,拖兒帶女,無處可去——他們都是抗戰期間和工廠一道從外省遷移來的,停工以來,一文錢的工資也沒有發。這個爛攤子現在丟給了成崗,要他“管理”的,就是那些破銅爛鐵和幾百個打發不走的失業工人。
20、如果把特務機關的分布比作一隻黑色的蜘蛛網,那麼,在這座樓房指揮下的各地特務站、組、台、點,正像密布的蛛絲似的,交織成巨大的恐怖之網,每一根看不見的蛛絲,通向一個秘密的所在。這座陰森的樓房,就是那無數根蛛絲的交點,也是織成毒網的那隻巨大的毒蜘蛛的陰暗巢穴。哪怕是一點最小的風吹草動,觸及了蛛絲,牽動了蛛網,便會立刻引起這座巨大巢穴裏的蜘蛛們的傾巢出動。
21、穿過這亂哄哄的街頭,他一再讓過噴著黑煙尾巴的公共汽車。這種破舊的柴油車,軋軋地顛簸著,發出刺耳的噪音,加上兜售美國剩餘物資的小販和地攤上的叫賣聲,倉倉皇皇的人力車案的喊叫聲和滿街行人的喧囂聲,使節日的街頭,變成了上下翻滾的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