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無非兩種,一種隻是為了到達終點,那麼人生便隻剩下了生與死的兩點;另一種是將目光投入到沿途的風景和遭遇中去,那麼他的生命將是豐富的。
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笑,
因為人們愈思索,真理離他越遠。
因為人們從來就跟他想像中的自己不一樣。
思考從來就不是阻礙自己進步的原因,
思考的目的在找出自身的弱點並實踐改進,
想太多而不做,或是不想而假裝接受,
這才是上帝發笑的原因,
因為這種思考,
叫做自己騙自己。
我把缺乏經驗看作是人類生存處境的性質之一。人生下來就這麼一次,人永遠無法帶著前世生活的經驗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人走出兒童時代時,不知青年時代是什麼樣子,結婚時不知結了婚是什麼樣子,甚至步入老年時,也還不知道往哪裏走:老人是對老年一無所知的孩子。從這個意義上說,人的大地是缺乏經驗的世界
經曆一次,就等於什麼也沒有
一切罪惡在事先已被原諒,一切也就卑鄙地許可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序言
我們常常痛感生活的艱辛與沉重,無數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種重壓下的扭曲與變
形,“平凡”一時間成了人們最真切的渴望。但是,我們卻在不經意間遺漏了
另外一種恐懼——沒有期待、無需付出的平靜,其實是在消耗生命的活力與精
神。——《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真的英雄,其實不問出處。從現在起,我開始謹慎地選擇我的生活,我不再輕
易讓自己迷失在各種誘惑裏。我心中已經聽到來自遠方的呼喚,再不需要回過
頭去關心身後的種種是非與議論。我已無暇顧及過去,我要向前走。 ——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為什麼上帝看到思考的人會笑?那是因為人在思考,卻又抓不住真理。
因為人越思考,一個人的思想就越跟另一個人的思想相隔萬裏。——《小說的藝術》
來,讓我們穿上最美麗的衣服走在街頭,爽朗地高聲大笑,讓所有人的目光注
視著我們,讓我們真的叫他們忌妒。來,讓我們轟轟烈烈地經曆一次愛情,甜
蜜熱切地在綠草地上擁抱,讓我們的手指互相纏繞心靈互相撫慰,讓我們真的
叫他們忌妒。——《生活在別處》
永遠不要認為我們可以逃避,我們的每一步都決定著最後的結局,我們的腳正
在走向我們自己選定的終點。——《認》
我們無法忘記戰爭中孩子那雙純潔的眼睛。她靜靜地麵對著空中掠過射出的子
彈的戰機,麵對著遠處精確製導炸彈呼嘯著劃過城市的夜空,麵對著坦克車的
炮火摧毀了她父母兄弟的家園,麵對著四散奔逃的人們在血泊中喘息與哀鳴
…… ——《為了告別的聚會》
人從來就想重寫自己的傳記。改變過去。抹去痕跡。抹去自己的也抹去別人的。想遺忘永遠沒有不是那麼簡單。
我也同樣清楚,一旦越過那條界線,我就不再是我了,我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不知什麼樣的人。這種可怕的變化使我膽戰心驚,所以我一直在強烈的失落感中拚命尋求愛情。這種愛情,應該讓我能繼續生活在往昔與今日一致的愛情憧憬、愛情理想之中,因為我不願意把我的生活從中間分割,我要它自始至終貫穿如一。
生命不能乘受的不是存在,而是作為自我的存在。
人是為了反抗過去才成就未來的。
因為在這個世界裏,一切都預先被原諒了,一切皆可笑地被允許了。
如果我們生命的每一秒鍾都有無數次的重複,我們就會象耶穌釘於十字架,被釘死在永恒上。這個前景是可怕的。在那永劫回歸的世界裏,無法承受的責任重荷,沉沉壓著我們的每一個行動,這就是尼采說永劫回歸觀是最沉重的負擔的原因吧。
媚俗所引起的感情是一種大眾可以分享的東西...就是把既定模式的愚昧用美麗的語言和情感把它喬裝打扮,甚至自己都為這種平庸的思想和感情灑淚.
生活給我極大的快樂,但隻需有一點兒風吹草動、一丁點兒的東西,我們就會落到邊界的另一端,在那裏,沒有什麼東西是有意義的。人的生命的所有的秘密就在於,一切都發生在離這條邊界非常之近甚至有直接接觸的地方,它們之間的距離不是以公裏計,而是以毫米計的。
追求的終極是虛幻。
隻有必然,才能沉重,所以沉重,便有價值!
比喻是危險的,愛情源於一個比喻。
再也無法明白自己要什麼。因為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我們既不能把它與我們以前的生活相此較,也無法使其完美之後再來度過。
清靜就是不被人注視的那種溫馨感覺。人的眼光是沉重的負擔,是吸人膏血的吻。
詩歌的使命不是用一種出人意料的思想來迷惑我們,而是使生存的某一瞬間成為永恒,並且值得成為難以承受的思念之痛。
我思故我在是低估牙痛的知識分子的話。我覺故我在是一個具有普遍得多的意義的真理,它涉及到每一個活著的人。
假如我們不能改變這個世界,那麼我們至少應該改變我們的生活--自由自在的活著.
上帝已死在失火的天堂,隻有溫情的太陽才能照耀大地 。
仇恨的圈套,就在於它把我們和我們的敵手拴得太緊了,這就是戰爭的下流之處。
當你還在我身邊,我就開始懷戀,因為我知道你即將離去。
以往我不能理解,為什麼我的提問得不到解答;今天不能理解,我競相信能夠提問。但我不曾相信過什麼,我隻是提問罷了。
在忘卻速度時,也許我們正一步一步地走向速度.
今天,不管我的提問能不能得到回答,我還是覺得無所謂.它並不需要賦予任何意義,它隻要就這麼一直生長著.就像速度一般,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大概到了忘卻的時候,才會記起速度.
生活的本來麵目與時間的本來麵目相撞擊,我們就把這種撞擊稱做無聊.
年輕無知時結了婚,有了第一個孩子選擇了自己的職業.後來有一天,發現也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是一切都太遲了,因為人的整個一生已經在一個我們一無所知的年代被決定了.
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源於將她以隱喻的形式,留在大腦詩化記憶的一刻 。
碰巧的另一種說法,就是命運。
最糟糕的不在於這個世界不夠自由,而是在於人類已經忘記自由。
如果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獨特的,就讓我們按照獨特的方式去生活吧,拋卻所有的舊事物。
自由並不始於雙親被棄或埋葬之處,而是始於他們不存在之處:
在此,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卻不知是誰把他帶來。
在此,人由一個被扔入森林的蛋來到人間。
在此,人被上天啐到地上,全無感恩之心踏入這塵世。
溫情,是想建立一個人造的空間的企圖,在這個人造的空間裏,將他人當孩子來對待。
但是如果我們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卑賤,逃到哪裏才能避開呢?隻有逃向崇高借以逃避墮落!
就像在這塵世之中,自打一開始,除了背叛就沒有別的東西!
人類的時間不是循環轉動的,而是直線前進。這就是為什麼人類不可能幸福的緣故,因為幸福是對重複的渴望。
記住自己的過去,一直將它藏在身上,這可能是保持人們所說的自我的一貫性的必要條件。為了使自我不至於萎縮,為了使自我保持住它的體積大小,就必須時時澆灌記憶,就像澆灌盆裏的花兒一樣,而這種灌需要跟一些過去的見證人,也就是說跟朋友們保持固定而有規律的接觸。
我們惟一的自由是在苦澀與快樂之間選擇,既然我們的命運就是一切的毫無意義,那就不能作為一種汙點帶著它,而是要善於因之而快樂。
人從來就想重寫自己的傳記,改變過去,抹去痕跡,抹去自己的,也抹去別人的,想遺忘遠不是那麼簡單。
在這個世界,我們每走一步都要被控製和記錄。
我們每個人都生存在自我與現實的對立之中,我們都需要在現實環境中實現自我。
我們常常痛感生活的艱辛與沉重,無數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種重壓下的扭曲與變形,“平凡”一時間成了人們最真切的渴望。但是,我們卻在不經意間遺漏了另外一種恐懼——沒有期待、無需付出的平靜,其實是在消耗生命的活力與精神。
跟女人做愛和睡覺是兩種不同的感情,前者是情欲,後者是相濡以沫.
一個人可以在愛人在場時,因懷念他(她)而痛苦,假如他(她)隱約看到了愛人會不在的將來;愛人的死亡,雖然還看不見,卻已經可以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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