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師徒,如今成了勢不兩立的仇人。曹雲金發微博說要和郭德綱做個了結,但有些事如果不放下,如何了解?
郭德綱與曹雲金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吵了近十年。而這兩天他倆又上了熱搜,成了熱點。
起因就是不久前郭德綱在微博上發了一本德雲社的家譜,並說要清理門戶。
雖未指名道姓,但是也很明確地將曾經的弟子曹雲金、何雲偉逐出了師門,且措辭嚴厲。
作為回應,曹雲金發了長達六七千字的博文《是時候了,也該做個了結了》:謝師恩,列罪狀,明立場,決裂。
細看曹雲金的微博,其中真假是非恐怕連他們自己也都難以說清楚,隻能是各執一詞了。
何況這麼多年,那麼多事的恩怨糾葛,哪裏是簡單的對與錯能概括得了的呢?
從微博中唯一可以看出來、也可以肯定的就是:郭曹二人曾為師徒,一起努力奮鬥過,現在卻成了勢不兩立的仇人。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其實患難的時候真情多,真正考驗真情的是患難後的蜜月。
人心大概如此,能共苦的多,能同甘的少。
大概因為是共患難的時候,除了共同的奮鬥目標,別無長物,彼此沒什麼好圖的,而且創業維艱,也無暇顧及其他。
等患難結束,條件改善,大家可以坐下來分蛋糕了,問題也就來了。在大部分人眼裏,永遠是自己付出得更多,得到的也理所應該更多。
說好一起打江山,結果江山未固,內亂先起;說好一起創業,結果才看到希望又隨即幻滅;說好要白頭偕老,結果最終也沒熬過三年之痛、七年之癢……
於是,我們彼此怨恨、攻訐、謾罵,一副不置人於死地的猙獰麵目暴露無遺。臉麵尚且不顧,何談往日恩情。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有時候也未必是忘恩負義,而是人心沒有經受住患難後蜜月期的考驗罷了。
莊子主張:“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
在越王勾踐最危難、最落魄的時期,範蠡和文種不離其左右,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屈辱,最終滅吳而稱霸天下。
範蠡隨即離開越國,棄政從商,成為了富可敵國的陶朱公。
而留在越國的文種卻被勾踐賜死,理由是:“你教我七種方法攻伐吳國,我用了三種就成功了。還有四種沒用,你替我去地下教教先王吧。”
勾踐誅文種,不是因為忘恩負義,而是麵對萬裏江山,他實在是不希望有他人在枕邊酣睡。
範蠡的離開,與其說他睿智瀟灑,不如說他比一般人少了一分對人心的幻想。
留下來又能怎麼樣呢?要麼和文種一樣含恨而死,要麼拚個玉石俱焚,將自己一手建起來的王國再親手毀滅。
既然曾相濡以沫,就更應該相忘於江湖。
忘了是誰說過:“我們不能成為仇人,因為曾經彼此相愛;我們也不能成為朋友,因為曾如此傷害。”
郭德綱曾經說:“隨便勸你一定要大度的人,離他遠點,雷劈他時會連累到你。”
但是,對待有些事情,如果不大度一些,不用等雷劈,自己也會把自己擊敗。
《紅樓夢》中抄檢大觀園一節,探春曾感慨:“可知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是古人曾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裏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
很多時候真的是這樣。一個強大的人,別人可能奈何不得,唯獨自己可能將自己置於死地。
郭德綱與曹雲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能發生麼呢?既無殺父之仇,亦無奪妻之恨,無非也就是利益分配問題。
既然有利益有糾葛,一拍兩散,有必要就通過法律解決,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也就是了。
想想曾經的同舟共濟,想想曾經的師徒之誼,也不至如此不顧斯文,攻訐謾罵。
非得鬧個不是你死就死我活。但是別人死了,自己也未必能活,倒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時候多。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百年孤獨》的作者馬爾克斯在麵臨死亡時說道:“如果我有一顆心,我會將仇恨寫在冰上,然後期待太陽升起。”
既然不再相愛,也未必要相殺。最好是成為陌路,相忘於江湖。如此,彼此還有一片海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