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這座奇怪的燈塔或許會驚醒遠方的比塞特山丘上的樵夫,當他目睹聖母院鍾樓巨大的身影在他的灌木林上晃動時,準會膽戰心驚。
2、“別咬我,怪物!”她叫喊道。“啊!可怕的不潔的妖僧!放開我!我要扯掉你可惡的灰頭發,把它們扔到你的臉上!”
3、她不時地集中一點力氣,用被崎嶇的路和氣喘截得斷斷續續的聲音問道:“你是誰?你是誰?”他毫不回答。
4、少女輕輕地把壓在牧師腿下的那隻腳抽回來。他慢慢地用手摸著深陷的雙頰,呆呆地向濡濕了的指頭望了一會。“怎麼!”他喃喃道,“我哭了哪!”
5、於是他慢慢地垂下手臂,帶著深深的悲苦望著地上:“要是這些石頭能夠說話,是哪,它們一定會說我是一個不幸的男子呢。”
6、他突然轉身向著那吉卜西女郎,臉上帶著難以描畫的痛苦:
7、天意和日為都不公道,它們原不必大動幹戈,以那麼深重的苦難和殘酷的折磨去摧毀如此脆弱的生靈。
8、他又暴躁地停住,說道:“不,不是這樣說法。”
9、他就是那個牧師。他看起來倒像是他的鬼魂。那是因為月光的關係,在這種月光下,一切事物都好像幽靈。
10、那個人停步了,轉身向著她,把頭巾揭開——“啊,”她嚇呆了,吃吃地說:“我就知道還是他啊!”
11、黑衣人還是不發一言,他把她握得更緊,開始走得更快。她也不抵抗了,頹喪地跟著他。
12、他眼睛閃著淫欲的粗暴的光。他的嘴唇火熱地接觸了那少女的脖子。她在他的臂抱中掙紮。他滿嘴口沫地拿親吻蓋滿她一臉。
13、他把臉孔埋在手裏。少女聽到他的哭泣。這是他第一次哭泣。他立著,哭得全身抖動,比跪著還要淒楚可憐,他這樣哭了好一會兒。
14、說完了這些話,他就好像一個尋著了重心的身體,又複站著不動了。但是他的話沒有平息他些微的激動。他的聲音愈來愈低了。
15、她張開口想回答他。他膝行到她跟前,以便虔敬地聽她嘴裏說出的話——他想也許會是同情他的。但她向他說:“你是一個凶手!”
16、她欲動不能,欲喊無聲,渾身冰冷,那情景就像一隻鴿子仰頭時不料發現有隻老鷹正瞵視著自己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