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 音:bàn shǎng gōng fū
意 思:好長一會兒
“半晌”,為北方方言。“功夫”,這裏指時間。半天時間,意思是有一段時間了。一天是24小時,24小時為4晌,一晌為6小時,半晌應為3小時。
來 源:
1.“李承祖道:‘如此便怎麼好?’和尚沉吟半晌,乃道:‘不打緊!’”——《醒世恒言·李玉英獄中訟冤》
2.呂、卻二人覽書,半晌不語。——明 馮夢龍 《東周列國誌》第三十六回
3.“聽了她的這番話,他呆了一下,埋下頭半晌都不說話。”——巴金 《砂丁》
造 句:這人真夠磨嘰的,半晌功夫了,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古代的半晌功夫是現在的多長時間
一天是24小時
24小時為4晌
一晌為6小時
半晌應為3小時
半晌拚音是什麼
半晌拚音: bàn shǎng
詞性:名詞
近義詞:片刻、片時、片晌
基本解釋
◎ 半晌 bànshǎng
(1) 〈方〉
(2) [half a day]∶半天
(3) [a long time]∶好大一會兒,好久
我走了半晌才走到
引證解釋
1. 許久,好久。《醒世恒言·李玉英獄中訟冤》:“ 李承祖 道:‘如此便怎麼好?’和尚沉吟半晌,乃道:‘不打緊!’” 巴金 《砂丁》一:“聽了她的這番話,他呆了一下,埋下頭半晌不說話。”
2. 半日。如:前半晌我在學校裏,後半晌我在家裏。
如何解釋劉備到隆中後"下馬步行""輕輕敲門""等了半晌工夫""又等了一個時辰"等
說明了當時劉備對於人才的那種渴望以及對人才的一種尊重。
銷魂殿 講什麼的?結局是好是壞?
【內容簡介】
好吧,簡易版
——這是一顆紫米團子引發的血案。告訴我們一個真理:話可以亂說,飯不能亂吃。否則隻有望著美人扼腕的份。
再來,文藝版——她,是無意偷吃神仙供品的罪人,輾轉萬裏隻為恕罪;他,是皎月朗朗的仙人,笑容可抵萬千春風;他,是邪魅風流的師兄,隻愛與她玩“禁忌遊戲”,體味生與死邊緣的那一絲快 感;他,是冷酷無情的XX傳人,一向如鐵石的心也因為她的純真可愛而悸動……是揮劍斬斷這煩惱糾結的情絲,還是放棄一切與他們沉淪到地獄最底層?誰,能給她一個救贖的答案?
再來,花癡蘿莉版——有沒有搞錯!人家不就是偷吃了個紫·米·團·子嗎?哇哩咧~那個破神仙就把人家送到了這麼個鬼地方!好過分喔~~咦?等等,這裏~~不是仙境嗎?天啊,還有……帥哥!在看人家~哦也~賺到了~帥哥,美男~我來了!!
繼續,瘋狂熟女版——我吃他一個紫米團子,分明是給他麵子,這破老頭居然膽敢玩弄我的命運!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孔子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麵對那些欺辱我,輕視我的人,我總有一天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人·間·地·獄!
最後,正常版——
偷吃神仙供品不丟人,被供品噎死也不丟人。
丟人的是做了錯事,去道個歉還那麼難。
師父說,做人這一生,總要遇到一些令你被迫低頭的人,有些事情是無法反抗的。
可是,低頭的,丟了命;反抗的,化成灰。
這條路,到底要怎麼走下去?
胡砂不知道。
內容標簽:穿越時空 歡喜冤家 陰差陽錯
主角:胡砂 ┃ 配角:芳準,鳳儀,鳳狄
說實話結局很模糊,直說芳淮能醒來,也沒說什麼時候醒來,然後就結束了。
回首高城似天杳
胡砂在□殿坐了三天,未曾合眼。
不是不相信芳準已經仙逝,不留一點氣息。她隻是舍不得離開,不忍心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被塵土覆蓋。
他是皎若明月般的人物,怎可被黑土玷汙身軀。
也或許,她心底終究是存了一絲奢侈的希望,盼他睡足了,睡夠了,不管過十年還是百年,能醒過來。
她可以等。
他看上去真像睡著了一樣,一點變化也沒有,仿佛下一刻就要睜開眼。
手指劃過他秀美的輪廓,好像怕把他驚動一樣,輕輕的,指尖觸到冰冷的皮膚立即就縮回來。
如今,終於可以真正擁抱他了。
胡砂蜷起雙膝,動了動酸澀的眼睛。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緊跟著大門被人猛然推開,幾個身影跌跌撞撞地奔進,見到床上的芳準,都大吃一驚。
“師弟!”有人叫了一聲,話沒說完,聲音卻哽咽了。
胡砂一動不動,甚至沒有看他們。她隻是握住芳準的手,很小心地替他修理指甲。
金庭祖師麵色如雪,定定望著芳準的屍體,隔了很久,才低聲道:“他……走的痛苦嗎?”
她慢慢搖頭。
他眼眶泛紅:“是嗎?那就好……”
胡砂沒有說話,還在沉默又溫柔地替他修指甲。
有一個人慢慢走到床邊,扶著床頭瑟瑟發抖,緩緩跪了下去。胡砂木然地看他一眼,幹裂的唇動了動,似是想說話,最後卻還是沒說出來。
是鳳狄,他麵上覆著一層黑紗,遮住眼睛,淚水順著黑紗的邊緣溢出來,他臉上濕漉漉的。
事到如今,責怪他人或者責怪自己,都沒有意義了。
胡砂將芳準最後一片指甲修好,眷戀地在他手上一吻,低聲道:“芳準,我走了,等著我。”
他當然是不會回答的。
胡砂朝金庭祖師一揖,輕道:“師祖,師父的身體,麻煩你們帶回清遠好好保管吧。放在這裏實在讓人不能放心。”
金庭祖師剛一點頭,卻見她轉身要走,不由愕然道:“你去哪裏?”
她沒說話,隻搖了搖頭。
金庭祖師的眉頭皺了起來,沉聲道:“別去找青靈真君!你一介凡人,又能拿他如何?不過是白白送死!休得辜負芳準對你的一片庇護之心。”
胡砂還是搖頭,忽而將袖子一甩,周身頓時被凜冽的寒氣籠罩,眨眼間人已落在門外。
“我隻是把神器送給他罷了!”
話音一落,人已消失。
如今她有三件神器在身,雖然並未吸收其中的五行之力,但功力與平日截然不同。金庭祖師為著逍遙草的事情,與青靈真君鬥了一場,元氣亦是大傷,自知追不上去,隻得回頭吩咐:“芳凝,你跟著她,別讓她做出什麼傻事來!”
芳凝紅著眼眶答應一聲,回頭見鳳狄還跪在芳準床頭一動不動,他心中恨極,真想將他一掌劈死,然而自己是個長輩,豈可對小輩出手?當下將袖袍一甩,狠狠把他甩倒在地,這才轉身走了。
鳳狄雙目已盲,這一摔猝不及防,嘴角撞在床頭,登時裂了個口子。他艱難地扶著床頭起身,擦了擦血,倒讓旁邊的芳淩有些不忍,抬手扶了他一把,歎道:“唉,你這孩子……”
他朝芳淩一揖,轉身摸索著,跪倒在金庭祖師麵前,低聲道:“師祖,弟子犯下大錯,萬死不能辭其咎。懇求師祖將弟子放逐斷牙台,萬刀剮死以謝罪。”
金庭祖師神情漠然,過了半晌,淡道:“你便是死了,你師父也活不過來,何苦再白白賠上一條命,還嫌最近清遠死的人不夠多麼?”
鳳狄嘴唇翕動,還要再說,金庭祖師搖了搖頭,又道:“你不必再說。今日起,去靈岩洞閉關一百年,若踏出洞門一步,就自行了斷吧!”
鳳狄渾身發抖,到底壓不住哽咽,額頭重重撞在地上,卻感覺不到疼。
金庭祖師將芳準的屍身抱起,飄然出屋,芳字輩的弟子們紛紛跟在他身後。這位清遠的開山祖師爺,素日最疼自己的關門小弟子,又憐他病弱,無論他做什麼都要讓上三分。真真是把他當作親生孩子一般。
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白發送黑發,他素來穩健的腳步竟有些發虛,肩膀也隱約在發抖。
芳淩走過去低聲道:“師父,還是讓我來抱師弟吧。”
金庭祖師默然搖頭,過了良久,又道:“鳳狄,你須得知道,世上人總是會做錯事。可不是所有的錯事,你用死賠罪就能解決的。活著去贖罪,才是更為艱難。你的性命,應當拿來做點有用的事,眼睛盲了,心難道也要繼續盲下去?”
鳳狄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站了起來,跟著眾人一起,騰雲飛回清遠山。
****
玄洲逍遙山逍遙殿——這幾個字在胡砂心頭舌底,被反複咀嚼,嚼爛了,冒出一股血腥氣來。
腦門子裏似乎都充斥了那種血腥的味道,將嗡嗡亂響的雜音全部壓了下去。
她腦子裏變成了一片空白,感受不到痛苦,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塊頑石,不聽,不看,不想。
逍遙山下遍地香火,是當地的住戶崇敬仙人,自願建的祠堂。
胡砂忽然感到一陣心煩,水琉琴似是明白了主人沒有說出口的想法,在體內嗡鳴著,不一會天色便暗了下來,大片大片的雪花開始飛舞,地麵上有厚厚的冰飛速凍結,幾個來進貢的人狂呼變天了,飛快跑走。
沒一會,那座祠堂就給凍成了一坨,一萬年隻怕也化不開。
她哼了一聲,調頭朝山上飛去。
逍遙殿的大門緊緊閉著,兩塊巨石橫亙在那裏,縱然來了千軍萬馬一時也難以撞開。
地麵開始轟隆震動,胡砂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通體漆黑,上麵有紋路繁複。
是鳳儀留下的短刀。他整個人都化作青灰散開,什麼都沒留下,這把刀是神荼在廢墟中挖出來的,芳準一直帶在身邊,如今他也死了,刀便被她取走,放在懷裏妥善保存。
胡砂緊緊捏住短刀,鏗地一聲,拔出鞘。
砸碎這扇門——心裏有個聲音在狂呼。若是鳳儀在這裏,必然也這樣想。不要讓他的灰飛煙滅變得虛幻,也不要讓他的含笑臨終變得輕浮。沒有人應該去死,他們的死亡,不要像薄弱的蜉蝣那樣,無聲無息。
地麵似乎凹進去一個漆黑的大洞,旋轉著,等待著。
胡砂手一鬆,那把出鞘短刀便鑽了進去。地麵像是一瞬間被割裂一樣,無數柄巨大的武器破土而出,順著漫長的台階,一直蔓延,一直蔓延,最後狠狠紮入山頂那座逍遙殿裏。
天頂落下無數柄同樣巨大的武器,密密麻麻,像下雨一樣,將早已狼藉不堪的地麵又砸了個粉碎。這一條通往山頂的路,被分割得猶如數不清的獠牙,猙獰無比。
逍遙殿,逍遙殿,今日便要破逍遙。
黑洞瞬間消失,那柄短刀重新回到胡砂手上,被她狠狠擲出,化作一道寒光,呼嘯著砸向逍遙殿。
她整個人也跟著騰身而起,穿過密密麻麻的鋼鐵武器森林,飛入被紮成刺蝟一樣的逍遙殿中。
青靈真君一身緇衣,正臉色鐵青地站在大殿正中。他身後有一座蓮花池,似是有一個人影顫巍巍地懸浮在粉色蓮花上,被他擋去大半,看不清麵容身形。
他見到胡砂,好像一點也不意外,開口說道:“你來……”
話未說完,隻覺眼前竄起漫天火焰,鋪天蓋地的燒過來,他急急念動避火訣,好險閃過那些火焰,任由它們從身子兩旁擦過,帶著恐怖的熱度。
胡砂沒有說一個字,她也實在沒什麼必要說話。
這個人想要神器,她這就給他,全給他!
密密麻麻的武器再一次從地下鑽出,青靈真君臉色劇變,知道金之力無比霸道,自己眼下絕無可能抵擋。
他立即轉身奔向蓮花池,急道:“帝女大人!剩下三件神器也到了!隻是如今為黃口小兒所執,鄙人無法抵擋!”
那顫巍巍懸浮在蓮花上的嬌小人影沒有說話,隻是身下的蓮花忽然長高了數倍,輕輕柔柔地擋在他身前。
蓮葉荷花是何等柔軟的物事,普通剪刀也能一下剪斷了,可蠻橫霸道的金之力居然刺不過去,像是麵前有一座高牆,叮叮當當撞了一陣,又重新縮回地底。
胡砂喚出水琉琴,正要招來冰雪,忽聽青靈真君大吼一聲:“放肆!見到帝女還不下跪?!”
她像沒聽見一樣,抬手在琴弦上一撥,數丈見方的蓮花池刷地一下被凍住,那些青翠粉紅的蓮葉蓮花也變成了冰雕,輕輕碎開。
蓮花上那人“咦”了一聲,忽然開口道:“青靈真君,你先前告訴本座,說水琉琴為賊人偷走,不知所蹤,當真如此?”
那聲音珠翠清麗,卻又無比冷漠,高高在上的,聽得人心頭不由一顫。
胡砂緩緩把手放下,到如今混亂的視線才漸漸安定下來,慢慢凝聚,最後看清了蓮花上那個嬌小的人影。
是個女人,大約隻有十寸來高,像是用玉精心雕琢出來那樣,晶瑩剔透,麵容端莊。她端坐在一片蓮花上,雖然小的像個娃娃,卻華服盛裝,貴不可言。
她身上有一種氣息,令人不由自主臣服敬畏的氣息——與水琉琴一樣的氣息,來自遙遠蒼穹之上的,天神的氣息。
胡砂深深吸了一口氣,紊亂的心神好像也慢慢穩定下來。
她沒說話。
青靈真君垂手恭恭敬敬地說道:“回帝女大人,水琉琴正是為此女所偷。昔日大人吩咐鄙人靜悄悄的收集天神遺物,不可驚動任何人,所以鄙人思來想去,隻怕自己身為真君,一舉一動都不能隨心所欲,故而從海外拉來犯下褻瀆罪狀的凡人,令他們四處搜尋五件神器,若能成功,一來大人交代的事情可以順利完成,二來也是為這些罪人脫罪,給他們一個新生的機會。誰想此女頑劣不化,藐視天地,竟私下偷走數件神器歸為己用,如今更是大逆不道前來騷擾鄙人。天地朗朗,自有公道,鄙人此舉絕無私心,望帝女大人明鑒。”
那玲瓏的天神帝女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轉頭望向胡砂,道:“他說的可屬實?你身為一介凡人,不可褻瀆神器,速速將神器歸還給本座。本座饒你不死,將你送回原處,保你一世平安。”
胡砂還是沒說話,袖中的十八鶯呼嘯而起,將猝不及防的青靈真君圍在當中,寒光繚繞,隻聽“卒卒”幾聲,他身上的緇衣被撕得粉碎,若不是有仙力護身,隻怕身體也要被撕得粉碎。饒是如此,他還是被劃得滿身血痕,狼狽不堪地跪倒在地,疾呼那位帝女大人的名字。
那天神帝女麵不改色,張口正要說話,忽見胡砂一步步朝前走,她沒有看她,隻看著跪在地上的青靈真君。
良久,她開口道:“因為有天神在這裏,所以你不還手,要做出無辜的樣子。你覺得我也應當像你一樣,誠惶誠恐地跪下,向她認罪。你錯了,那是你的神,不是我的。”
十八鶯更加歡快地呼嘯起來,繞著青靈真君一直轉,她厲聲道:“兩條胳膊!”
話音一落,隻聽他慘呼一聲,兩條胳膊血淋淋地被削了下來,咚地一聲砸在地上。
“兩條腿。”她又說。
十八鶯又聚在他腿上,青靈真君再也忍不得,口中急念咒語,“刺啦”一下,一道巨雷劈下,正中胡砂肩頭,將她打得一偏,肩上登時血肉模糊。
胡砂毫無感覺,正要繼續操控十八鶯將他雙腿卸下,忽覺喉嚨與嘴巴都是一緊,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又被下了禁言咒。
十八鶯失去咒言控製,呼嘯著飛回來,縮在她袖子裏,偃旗息鼓。
青靈真君渾身是血,強忍疼痛,急道:“帝女大人,您也見到了,她何等頑劣!”
天神帝女點了點頭,抬手一晃,道:“本座見她滿麵憤懣,想必另有隱情。你來,說給本座聽聽,這三件神器你是如何收集到的?”
胡砂喉中又是一鬆,禁言咒被她解開了。她還想念咒喚出十八鶯,卻發現喚不出來,想必是被這個天神封住了。
天神帝女道:“昔日瑤嘉天女為天帝演奏樂器,說起這五件神器流落凡間不知所蹤,故天帝命本座三月之內尋找得來。奈何本座要務纏身,不得空閑,故而吩咐青靈真君替本座收集。神器遺失多日,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一番滄海桑田,找尋起來不是易事,要大規模搜尋,必然驚動世人,反而不美,故而本座特意囑咐不可大張旗鼓。如今三月之期已到,神器也收集完畢,其中有何隱情,你但說無妨,本座必然主持公道。”
何人伴我白螺杯
公道。
胡砂忽然想笑。
她將三件神器放在手上仔細端詳。
天神遺物,蘊含了無上的五行之力,據說得其三件便能成神成魔。可是對天神們來說,卻隻是喝茶消遣的一件小玩意。多少人死在上麵,他們不知道。為了找到神器,流了多少血淚,他們更不知道。
他們隻有一句:必然主持公道。
胡砂輕聲道:“公道也換不回人命,沒有人應當幫你找神器,這是你的事。”
天神帝女的臉色有些難看,大抵是沒被人這樣當麵說過。
青靈真君低聲道:“尋找神器隻是一個普通過程,每個人走的路不一樣,下場也不一樣。原本是一件妙事,卻被你們搞得烏煙瘴氣,成魔的成魔,頑劣的頑劣。早知如此,乖乖將神器收集了交給老夫,豈不輕鬆?”
胡砂蔑然看著他,半晌,輕聲道:“憑什麼我們要幫你找神器?你又憑什麼將我們呼來喚去?為了封口,不惜用下地獄來威脅。為了把功勞占為己有,不惜下離魂咒。你們明明知道水琉琴性質特殊,會攻擊一切靠近的人,卻毫不在意,要旁人來送死,選擇其中能觸摸的幸運兒,為你們完成一項龔。隱情?什麼隱情,沒有隱情!公道?可笑,現在還說什麼公道!想要神器,我給你們!”
她將那柄短刀狠狠丟在地上,青靈真君隻覺腳下有什麼東西鑽出來,穿透腳麵,登時痛得慘呼,再也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
天神帝女急道:“昔日亦有天神委托凡人做事,算作點化,你怎能如此冥頑不靈?今日找到神器,本座算是你的龔,舊日裏諸多恩怨,隻當過眼雲煙。枉死之人本座自然降下福澤,絕不虧待。何況昔日因,今日果,枉死成魔之人亦有其自身原因,你把一腔怨氣發泄在仙人身上,豈不是大不敬?”
胡砂搖了搖頭,淒然道:“我以前就是太尊敬了。”
沒有什麼好說的,其實。
她的人可以頂住壓力,學習青靈真君,把頭縮在沙子裏,隨便將旁人玩弄在掌心,就為了點化與龔,忘記以前的一切。
正如天神帝女所說的那樣:這些不過是過眼雲煙。
可他們不懂,其實都不懂。世上沒有過眼雲煙,那是無關之人的瀟灑之詞。她那樣深切的笑過,幸福過,落淚過,痛苦過。眼見了一個又一個人的逝去,默然送他們離開。
這些,不會是過眼雲煙。
她的心頂不住,忘不了。
水琉琴落在她掌心,沉甸甸的,冰冷刺骨。
胡砂輕輕拂過琴麵,手指蜷縮,五弦上迸發出簡單哀傷的曲子來。
天旋地轉,逍遙殿被包圍在厚厚的冰層裏,隻是一眨眼的工夫。
一曲很快彈完,胡砂緩緩放下水琉琴,舉目去看,四下裏隻有無邊無際的冰,晶瑩剔透,她端坐其上,低下頭,青靈真君的身影清晰可見,他被凍在下麵,再有什麼本事,也逃不出去了。
他做了許多匪夷所思的惡事,把他們的命恣意玩弄。
可就是因為打著天神的招牌,是為天神收集神器,所以蒼天不會收拾他,隻會給他龔,讓他平步青雲。
蒼天不問,不管,不理,不知。
胡砂笑了一聲,將三件神器用力砸在冰麵上,不知砸了多少下,最後砸的粉碎。
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天神帝女臉色青白,在後麵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藐視天地?”
胡砂回身,看了她一會,搖頭道:“不,我隻是為死去的人做點事而已。”
天神帝女默然片刻,又道:“毀壞神器當有天罰。”
胡砂沒有回答,隻對她笑了笑,一點也不在乎。
天神帝女雙手一揮,神器的碎片立即飛起,鑽入她的袖中乾坤。
她心神不寧,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丟在地上,低聲道:“你走吧,我會求情,不讓天罰降下……此事,請你不要傳出去,不要讓糾察神得知。這東西……是他方才獻給我的寶物,你拿去,或許有用。”
大約她從未做過這等懇求凡人的丟臉事,臊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眨眼就消失了。
胡砂撈起那個錦盒,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把碧油油的青草,葉片寬厚肥大,撲鼻而來是一股清香。
她不知是什麼東西,隨手往懷裏一塞,騰雲便從厚厚的冰層上飛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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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先前青靈真君與桃源山諸人來清遠尋事,所以大門處前幾日都緊緊閉著,不收任何人入門。
大門那裏怨聲載道,囤積了無數人不肯走,守門弟子不堪其擾,剛好金庭祖師吩咐下來,可以恢複收徒,到了今日,才剛剛打開大門。
白婷正給前來拜師的眾人出第一道題,發給每人一個罐子,告訴他們裏麵裝的是清遠寶物,要他們不能看,猜出到底是什麼。
眾人正在那裏努力用手摸,也有人偷偷把裏麵的東西偷出來裝懷裏,正吵吵嚷嚷的,忽聽後麵有個少女笑道:“是河裏撈出來的石頭,對不對?”
白婷驚喜交加地抬頭去望第一個過關的人,卻見一個布衣少女盈盈走了上來,把手裏的罐子往桌上一放,朝她一笑:“師姐。”
正是胡砂。
白婷哭笑不得,正要稍稍責備她幾句不該來打擾試煉入門,忽見胡砂臉色一白,一頭栽倒在她懷裏暈了過去。
她驚得張口便叫人來扶她,忽聽後麵一人說道:“你留著,繼續做入門試煉。”
是芳凝師伯的聲音,他將胡砂一提,眨眼就消失在大門處,留下一片莫名其妙的感慨聲。
****
胡砂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隻覺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自主,像是睡過頭那樣。
窗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你睡了三天三夜,如今覺得如何?”
她吃了一驚,趕緊坐起來,果然見金庭祖師坐在窗邊,手裏拿著天神帝女給她的那個錦盒。
“師祖……”她喃喃喚了一聲。
金庭祖師淡道:“你中了離魂咒,一直未能入眠,這幾日又情緒波動極大,造成不小的損耗,所以突然暈死過去。以後不可這樣,對修為有損無益。”
胡砂怔了一會,低聲道:“我……修行也沒什麼用了,也沒什麼資質。”
曾經答應芳準要努力修行,成為仙人之後與他攜手鴛鴦,如今也已成了泡影,她要修仙還有何用?成為仙人,壽命會很長很長,在長久的歲月裏一個人孤寂地麵對這個世界,那是比死亡還要痛苦的事。
金庭祖師敲了敲手裏的錦盒,道:“你要加緊修行,爭取早日得道成仙,否則他日芳準醒來,要他麵對你的白骨嗎?”
胡砂不由一呆。
他笑了笑,眼角密密麻麻的皺紋好像都在一瞬間舒展開,極欣喜極欣慰。
“這逍遙草,是從何處得到的?”
逍遙草?這是逍遙草?!胡砂更呆了,心頭被這個巨大而震撼的消息震得晃蕩不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金庭祖師把錦盒放回桌上,歎道:“本尊讓芳凝跟在你後麵,隻怕你激動下做出傻事。不過他趕到逍遙山的時候,那裏已經都被凍住,沒有人影,想必是你做的。逍遙山發生了什麼事,你說給本尊聽聽。”
胡砂沉默半晌,搖了搖頭:“不……沒什麼好說的。總之,青靈真君被凍在冰裏,再也出不來,神器已經還給了天神……逍遙草也是天神……給我的。”
“哦?!”金庭祖師麵露驚喜的神色,起身恭恭敬敬地朝東方作揖三次,道:“蒼天有眼!終於將曲直公道做的明白!”
曲直公道……胡砂想苦笑,可她的嘴角隻能稍稍抽搐兩下。
金庭祖師笑道:“芳準死不滿五日,這逍遙草方才本尊已為他用過,心口那個同殤印是消失了。隻要尚有一絲魂魄留在體內,他日必然能醒來。你不必再擔心,他已成仙,魂魄不會很快散去……”
話還沒說完,胡砂已經跳下床,鞋子都來不及穿,朝芳準的茅屋飛奔而去。
能醒過來,他能醒過來!
胡砂一把推開大門,吱呀一聲,滿室陽光。
芳準靜靜躺在床上,蓋著蓮青的被子,青絲散了滿床,像是在熟睡。
她渾身都在發抖,一頭撲到床邊,不敢用力,輕輕把手覆蓋在他臉上。
他不再是冰冷僵硬的,手下肌膚的觸感分明溫暖而且柔軟。
他的胸口有極輕微的起伏,鼻息噴在她手心,癢得令她想落淚。
“芳準……”她喚了一聲,眼前一片模糊,仿佛他馬上就會睜眼,用那雙寶石般的眼睛含笑看著她。
門口似乎有人在走動,要進來,卻都被人勸走。
金庭祖師背著雙手,笑吟吟地看著屋外幾畦剛剛盛開的杏花,如火如荼的紅,心中隻覺快慰,生平第一次心滿意足。
回頭看一眼屋內,他決定不去打擾,帶著一絲笑,走出了杏花林。
杏花樹下埋著芳準藏的好酒。
胡砂挖了一壇子出來,他屋內抽屜裏放著大小各異的成套酒杯。
取兩個白螺杯子,自己一隻,在他床頭一隻,都斟滿了清澈的美酒。
胡砂在床頭那隻杯子上輕輕一碰,輕笑:“芳準,先敬你。”
她一口喝幹,冰冷的酒水在肚中化作一團火,一直燒到眼前。眼前是漫無邊際,亂紅繁華的杏花林,像火在燒。
眼前忽然浮現出鳳儀的臉,似笑非笑,帶著涼薄又溫柔的神態。
她把眼睛閉上,再睜開。他消失了。
再斟一杯,把酒水撒在窗下。願他走好,從此再沒有痛苦彷徨。
最後一杯,她放在唇邊,舍不得喝。
怔怔望著窗外的美景,她不由拍了拍芳準的肩膀,柔聲道:“起來吧,花都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