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天生懦弱的關係,我對所有的喜悅都摻雜著不祥的預感。
你們看見玫瑰,就說美麗,看見蛇,就說惡心。你們不知道,這個世界,玫瑰和蛇本是親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們互相轉化,蛇麵頰鮮紅,玫瑰鱗片閃閃。你們看見兔子說可愛,看見獅子說可怕。你們不知道,暴風雨之夜,它們是如何流血,如何相愛。
精致的沉默,淩駕於一切之上。
不被人理解已經成為我唯一的自豪。所以,我也不會產生要讓自己被理解的、表現的衝動。我覺得命運沒有賦予我任何能醒人耳目的東西。於是我的孤獨愈發膨脹,簡直就像一頭豬。
所謂潔癖,就是一種受欲望指使的任性。
真奇異呀,美,最初誘惑人,征服人,最後又奴役人,催毀人,就像愛情。
一瞬間的躊躇,往往能使一個人完全改變後來的生活方式。這一瞬間,大概就像一張白紙明顯的折縫那樣,躊躇就一定會把人生包裹起來,原來的紙麵變成了紙裏,並且不會再次露於紙麵上了。
所謂青春就是尚未得到某種東西的狀態,就是渴望的狀態,憧憬的狀態,也是具有可能性的狀態。他們眼前展現著人生廣袤的原野和恐懼,盡管他們還一無所有,但他們偶爾也能在幻想中具有一種擁有一切的感覺。
不求而得的,往往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