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
看張愛玲,看她的孤高冷傲,看她的尖銳刻薄,也看她的慈悲人性,寬容大氣。
你看她怎麼能這樣,站在雲端冷冷地觀察著人,你看她筆下的人物,那樣形形色色,人性卻又顯露的那樣真,無論是葛薇龍,喬琪喬,或是範柳原,白流蘇,愛或不愛,都那樣在她的筆下一個個鮮活地展現,那樣的真的是愛情嗎,也許是,也許不是,可像他們那樣的故事,從來就沒有結束,有多少仍在上演。
你怎能不驚歎她敏銳的觀察力,就那樣俯瞰芸芸眾生,看似世俗刻薄卻心懷慈悲,隻是冷冷地將那浮華下麵的人性,男男女女,統統在筆下寫出來給你看。你可以說她涼薄,世俗,因為她的刻薄與世俗都用到寫小說裏麵了,那樣的人物特色,正是她對世事人情的描述,可是你不該說她這個人就是本性涼薄之人。
大抵詩人或文人一類的在現實生活中與世俗很好的融入,好似他們天生不屬於世界,陶淵明能夠避世而居,但張愛玲卻沒有停止一個人對世俗情感的向往。我們總要試圖通過她的書來解讀她,也隻是個人有個人的看法罷了,不過她的那些名句,寫人寫情說人性,寫愛寫恨談人生,卻不得不讓我們細細思考。
見到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塵埃裏,但她內心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你年輕嗎,不要緊,過兩年就老了。
對於三十歲以後的人來說,十年八年不過是指縫間的事。而對於年輕人來說,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時間有一天變成了一條河,橫亙在兩個人中間,源頭是伊始,歲月增加了它的深度,不敢隨意踩進,唯恐沉溺其中,不得醒世。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深情是我擔不起的重擔,情話隻是偶然兌現的謊言。
狗不會瘦,因為它不會思念,人會瘦,因為他思念著別人,人總是被思念折磨,在思念裏做一條可憐的流浪狗。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有痛苦的,愛一個人,也許有綿長的痛苦,但他給我的快樂,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快樂。兩個人一起是為了快樂,分手是為了減輕痛苦,你無法再令我快樂,我也唯有離開,我離開的時候,也很痛苦,隻是,你肯定比我痛苦,因為我首先說再見,首先追求快樂的是我。
一般來說,活過半輩子的人,大都有一點真切的生活經驗,一點獨到的見解,他們從來沒想到把它寫下來,事過境遷,就此湮沒了。
我愛你,為了你,我願意放棄一切——包括你。
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於千萬人之中遇到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間,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地問一聲:“奧,你也在這裏嗎?”
笑,全世界便與你同聲笑,哭,你便獨自哭。
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在幸福進行時卻患得患失。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詩,生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部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像我們做的了主似的。”
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
你還不來,我怎敢老去。
有些人看到她的清高孤傲,有的人看到她的尖酸刻薄,也有的人看到她的風趣幽默,慈悲寬容,我想說的是你看她的作品覺得入木三分,刻畫人性的功夫之深,而她的寬容慈悲也大抵都給了她筆下的人物,她隻不過是一個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女人罷了。
看透人間萬千煙火,卻仍愛著腳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