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第一天過去了。其實我們的生命就是這樣一天一天地轉動過去。秒針、分針、時針,拖著虛影轉動成無數密密麻麻的日子,最終彙聚成時間的長河,變成我們所生活的龐大的時代。而我,和我們,都是其中,最最渺小微茫的一個部分。
每一天都有無數的人湧入這個飛快旋轉的城市帶著他們的宏偉藍圖,或者肥皂泡的白日夢想;每一天,也有無數的人離開這個生硬冷漠的城市的摩天大樓組成的森林留下他們的眼淚。
這是一個以光速往前發展的城市。旋轉的物欲和蓬勃的生機,把城市變成地下迷宮般的錯綜複雜。這是一個匕首般鋒利的冷漠時代。在人的心髒上挖出一個又一個洞,然後埋進滴答滴答的炸彈。財富兩級的迅速分化,活生生的把人的靈魂撕成了兩半。
沿海無數的天價樓盤沐浴在上海昏黃色的雨水裏,有寂寥的貴婦人在第十二次撥打老公手機聽到的電話依然依然是被轉語音信箱之後,茫然地抱著蠶絲的抱枕,靠在床邊看窗外的江麵。翻騰的黃色泡沫像是無窮無盡的欲望的漩渦。
無數前來上海旅遊的外地人眼中,上海的中心一定是那條被電視節目報道了無數便的熙熙攘攘的南京路。佐丹奴和班尼路的旗艦店,都閃動著巨大的點子屏幕,滿大街的金銀樓裏,黃金鏈子一根比一根粗。無數的行人舉起相機,閃光燈哢嚓哢嚓閃成一片。
大一的男生裏麵,百分之八十的人戴著眼鏡,剩下百分之二十裏有一半的穿著褲腿短三寸的褲子,露出裏麵的白色尼龍襪子,而另外一半,扔進人海裏,就永遠也不可能在尋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