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過客匆匆,夏日的炎熱剛剛消散,秋日的淒風瑟瑟吹起,還未曾折一枚紅葉放置書中,已是霜滿枝椏雪滿坡,寰宇之下,什麼天長?什麼地久?
年少時盼著快快長大,像個大人般生活;長大了又盼著回到童年,滾著鐵環,蕩著秋千,握著小女孩的手說:咱兩一起過家家!童夢來不及醒來,時間不會重來,不覺間已是鬢生白發,年逾不惑。回首當年,幾瓶啤酒,一碟花生米,沒有貧富概念,不管權重多少,莘莘學子,揮斥方遒,世界在腳下,人生任逍遙,何等的慷慨,怎樣的豪情!
是歲月腐蝕了激情?是社會浸染了靈魂?開著高級轎車,出入高檔酒店,處處有服務,時時招待見,可心裏卻少了一份感動,沒有了騎著自行車時代的真快樂。環顧四周,所謂的淑女們正襟危坐,儼然的紳士們謙謙有禮,柔聲細語述說著公式般的浪漫,裝腔作勢掩蓋起內心的齷齪。仕途上的眾臣僚,仰望頭上的大人,應付周圍的同工,指斥所屬的部下,卡拉OK包房裏五指禪的功夫在小姐的身上盡情展示,桑拿間的銷魂地度過了一個個的不歸夜,推杯換盞的宴席上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價值”的積累;金錢道上的諸位商賈,身價上億,卻爭先屈膝逢迎,為了增加數字後麵的一個零,寧願折損生命四季的幾個春!還有那熙熙攘攘,躍躍欲試,期望在仕途商道上一顯身手的後來人,在往複輪回中,上演著一幕幕劇情雷同,結果不一的活劇。
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講著自己的心情,可自己到底是觀景的人,還是景中的人?霧裏看花花不豔,水中望月月朦朧;說不完的故事,講不清的感慨。雖經歲月的洗禮,慣看了秋風曉月,但畢竟有一種聲音常常在耳邊回響,有一種追求未曾完全失去;我慶幸自己身處都市還有撒野的衝動,路見不平時沒有失去揮拳出擊的勇氣,家有盈餘時未曾忘記患難的親朋故友,見到紅顏知己時依然輾轉難眠,無人監守的日子裏保留著一份尊嚴和清高!我害怕自己陷入無形的泥淖中不能自拔,所以,時時警戒自己,為此,自己也采取了一些手段:經常聽老人們講講過去的故事,經常和朋友聊聊純真歲月裏發生的事,在網絡上寫寫心得體會,結識一些情感朋友等等,梳理、剔除、升華自己的情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捫心自問:“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