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藍,零攝氏度”,一位好朋友,一位如果我提筆,寫不起的感覺就會滿襲心頭的朋友。
現在在上班,眼睛很痛,因為空調的緣故,鼻塞,呼吸都困難。皮膚很不好,用小手撐著頭,發現手指有淡淡的陰影,抬頭一看,是燈光,大白天的燈光,進而發現自己的全身,以及整個城市,都好像覆蓋著銀白色的光。
銀白色,那抹藍也喜歡。
辦公的地方,很小,人,卻很多,什麼樣的人都有,每天上演著百態人生,這些來來往往的人,一直在磨練著我的耐性,消磨掉我的任性,我滿懷感激。
就像我感激遇見了她,感激我遇見。
聽說,上帝在創造世界的第六天就休息了,但常常第7天的我卻還在忙碌。慶幸今天是第4天,想必上帝也在忙,也無暇顧及渺小的我。於是我也在自認為忙碌的時候停了下來再一次的點擊了這個屬於自己的文字的草原,好像思想也還有那麼的一點是衝著她來。
這位朋友,我不能像用刻畫飛虎那樣的筆峰來刻畫她。我很想構想一點精彩絕倫的文字來描說她,但我發現,筆下的文字都沒有了說服力,我很少熱切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也不喜歡取悅人,無論老師還是上司,情人還是愛人。
想到她,毫無疑問的,腦子裏還是粘滿了一串串的華麗。但我知道,這是一個再平實不過的女孩,常說,那些浮遊於生命表麵的東西會令我們失去判斷能力,隻有在褪去這些附加又或者說是被別人強加的光鮮,才能更深刻的去解讀。
我也沒有超能力,但有了這份心境,於是為她褪了那份被生活被他人強加的華麗,在這個明媚的下午。
這抹藍,KIKI,我大學的好朋友,來自昆明。
基本上,我們都已經很少聯係了。自從大學畢業後,我們都有各自的事忙。
偶然,我們會聊聊天,但說的都不多,就像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樣,KIKI還是很喜歡糾正我的一些幼稚想法。這抹藍,腦瓜很大。她曾經對我說,出生的那天,由於她的頭太大,以至於頭卡在了媽媽的肚子裏麵,出不來,然後我心裏麵就想,想到了自己。我是“早產”的,在媽媽的肚子裏麵5個月不多就踢掉龍門跑出來了,所以我嚴重的“營養”不良。
KIKI,單親,一個有故事的人。其實我特不想提“單親”二字,因為我總覺得這很殘忍。有時候,我想,可不可以讓KIKI也叫自己的爸爸作爸爸。我一直反對爸爸收養多一個女兒,雖然就在上個月,爸爸還是有這種念頭,但我喜歡KIKI,喜歡她的真喜歡她的執著。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聽了KIKI某一部分關於痛的回憶,很是難過。
我想上天總是不公平的,但我們也隻能接受。但是忽然有那麼的一天,KIKI在班會上說出了自己的感慨:“我從來都明白上天是不公平的,但我也從來不曾放棄,今天的我也還一直在證明我自己。”
關於KIKI,我們暫且可以這樣膚淺的理解,由於她頭大的緣故,所以常常把很多問題都想得很透很徹。
幾年累積的片段,發覺KIKI很喜歡睡上鋪。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這樣的,反正和我一起的這幾年來她一直都沒改變,而我則比較喜歡睡下鋪。我想她之所以喜歡睡上鋪,應該是那種不喜歡被別人知道太多關於自己的事的那種女孩,而我喜歡睡下鋪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我怕從床上滾蛋下來。
KIKI是個很講究的人,有人說,她喜歡蔡琴。而事實上,KIKI喜歡的不隻是這一個人,而是給她那一種感覺的人,她都喜歡。KIKI就是喜歡堅持自己的感覺,她一直用最沉默的身影來教曉我們何謂自強何謂堅強。在我們這個小圈子裏麵,KIKI是我們最敬重的一個人,就像一個長者。
以前曾經有人問過我:“和她一起,你不覺得辛苦嗎?”我隻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隻是因為還不了解她。”
發問的人無罪,我們沒有權利要求別人都來了解我們,並且也沒了這個必要,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
在KIKI麵前,我從來都是鄰家妹妹的角色。我們很少像別的女孩那樣,說那些肉麻的話來互相取悅,大概因為都來自大山,我們都比較含蓄,連交往,也是那麼的平實。
KIKI,在我身邊,就像是上天給我再打造的一個姐姐。以前讀書,我們常常粘在一起,上課下課吃飯睡覺。KIKI教我認汽車的標誌;告訴我斑馬線的意思;教我就算沒有車,也不要闖紅燈;教我遞資料給人時,要一雙手;教我開完班會後,要最後一個離開……
寫著寫著,累了,停了筆,看出門外,對麵馬路的空地上不知什麼時候長出繁盛的雜草。我想,如果沒有被破壞,應該能繁衍成灌木叢吧。
有時候思念一個人,像喝一杯白開水,沒有味道卻又最有味道。
那時候的我像現在的我一樣,還是那麼的膽小。晚上假如要上洗手間,我就會不自覺的想到洗手間裏麵有鬼,後來KIKI知道了,就說:“以後如果你要上洗手間,就敲敲我的床板把我叫醒,我開燈陪著你。”
直到畢業了,我還一直都很記得這件事。我常常想,一生人裏麵,試問能遇到多少個人,肯在睡意正濃的時候被你叫醒然後陪著你上洗手間的?
KIKI朋友總有很多,我隻是其中的一個小小角色。雖然她交際麵廣,但我知道,很多痛苦,她都一個人背負了下來。
最記得大三,我們準備舉辦的一個院方組織。當時領導讓KIKI著手,進程一直都不順利,很多人抱怨、繼而開始誤會KIKI。有些人,甚至找到了我,叫我勸說她,盡快成立。
我就睡在KIKI的下鋪,差不多一直都是這樣的搭配。那段時間,常常夜晚3、4點,還看見她的床頭燈亮著,在手提電腦前敲寫草案,劈裏啪啦,有時候我也睡不著,就索性也開著電腦,對著發呆。
在KIKI做事的時候,我一般不會給什麼意見,隻是在旁加油,有時候有聲,有時候無聲。
別以為“加油”這兩個字很簡單,別因為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說,隨便對什麼人都可以說,就覺得它很普通。而事實上它的分量,是很重的。我們要珍惜為自己加油的人,我想這感受,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後來,這組織終究還是沒有拿下,我知道KIKI一個人忍受了很多異議,但我知道那個堅強的身影,一直都在。
其實,我和KIKI獨處時,大家很少說話,像有一對年暮的夫妻,靜靜的陪著,然後到說話的時候,卻都是一些很感慨的話。
聽KIKI說話,我很喜歡聽她說完話後附加的那些話尾。那一些話尾,常常是精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KIKI常常把聲音的分貝壓得很低,而且常常是用國語說,每次我仔細的聽完,要回味一下,才明白當中的意思。
我們都不富有,但KIKI說,在我們有生之年,要好好對自己,所以我們去踩館子的時候,都特別願意挑一些有特色的地方,一邊是為了紀念一邊是為了chase。
因為KIKI,我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我知道,當中有一些不一定適合我,但我仍然感激,感激讓我遇見。
不知道往後會怎樣,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常見。KIKI是一個漂泊者,待到她選擇了靠岸,我想,那個岸,可能會離我很遠很遠,隻能夠遠遠的眺望著,遠遠地想念著……
寫著寫著,就到了黃昏。
我想在我的生命裏頭,繁冗拖遝的事情實在多,不舍的人也實在多,所以覺得實在累。
不管怎樣,我相信,在以後的黃昏,“那抹藍”將是我美麗回憶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