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穿透我的衣服直刺我的體內,不是寒冬,卻給了一個刺骨的顫抖,我知道我的臉肯定失去了夏日水靈的光彩,冰冷的風刺傷到我的心底,更奪去了我唇齒之間的唯一一點紅色,無法以堅毅的眼神投向我的視野所及,那是一片灰色,發如淩亂不堪的心緒散落在臉上,遺失在淒惶的路上,盡顯落寞與荒涼,失色而無光,被風吸去了水分的手指像極了即將凋零的花瓣,甚至沒有勇氣將那些散落的淩亂導向別的地方,對這樣的天氣厭惡到了極致。
來不及抖卻滿身的煙塵,來不及看清手機的訊息,來不及給予一聲窩心的回複,終於倒在了這個秋的季節裏,一直以為我是堅強的,直到自己倒下了,痛到每一塊肌肉的感覺像要腐爛的時候,痛到連頭發絲都沒有知覺的時候,痛到找不到任何姿勢適合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我終於明白我像是一塊脆弱的水豆腐,一觸即破,一碰即撒,一散就無影無終。沒有精力和毅力對自己的身體做任何研究,我的床在那時也無可奈何的脫住我沉重而又飄渺的軀體,在那三十幾個小時裏,那張可憐的床和我的身體一樣承受著嚴冬和酷暑的折磨,濕了又幹,幹了又濕,我以為我即將死去。
昏昏沉沉中睜開朦朧而無力的雙眼,還是盡力的看到了一抹生還的希望,金色的陽光。好像已經很久不見了一樣,好想讓漂浮的魂靈駐足在那一抹金色之上,尋回已經丟失的光芒。但那已是遙不可及的奢望,身體的無力和四肢的軟弱徹底的駁回了我放肆的遐想,無賴的意念始終還是將我蝸居在那張可憐而潤濕的床上。想不起任何的悲與樂,想不起任何的過去與現實,麻木的肢體和錯亂的神經就在那種最脆弱最柔軟最無力還擊的時候俘虜了我,我甚至忘記了哭,忘記了痛。
昨天,我抱著幸福做了一個破天荒的美夢,美夢折服了我所有欲望的幻想,豐盛的晚宴,羨煞旁人的衣裳,沒有了莫名的空虛和寂寥,奢華的舞台,字裏行間華麗的辭藻,眼裏是滿天飄著亮晶晶幸福的擁抱,我貪婪的仰著頭,讓長發隨風飄,我盡力張開雙臂想擁抱......
今天,我抱著破碎的幸福走在落著淚的小路上,走過渺渺茫茫的山野村莊,看曾經刺痛我心靈的思念化作冰冷的寒風,看曾經浪漫的愛情再次絕然將我重傷,看曾經飛揚的青春失去五彩的光環,看歲月沉澱所有的肆意妄為,一路拾荒,一路倉惶。
我不想任何人窺視我對愛情的絕望。我不想任何人施舍我可憐的憐憫......
麵對曾經的曼妙愛情,麵對如今的不可思意,我無法解釋我內心對這份愛情所發生的質的變化,也許,我要的就是那幾個發自內心的字而已,但這都成了殘忍的讓我想要逃的絕望。原諒我的矯揉造作,原諒我的狠心和灑脫,我得到的隻是被遺棄的幸福,它的美麗不再另我心動,它的進退兩難再次讓我神傷。
在那片荒蕪的愛情上,對鏡而歎,那張蒼白的臉,那雙沒有力量沒有方向的眼,那張淡而無味的嘴,那一頭早已變形的發,那個虛晃的身體,那個就是慘敗給這個秋季的我,我哭了,我痛了,我......也許,是死神的齒縫太寬,讓瘦弱的我不小心從他的指間溜走。明天或許後天,我可能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狼狽,這麼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