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數個有明媚春光的日子,多想扶搖而上,飛向心中的歸屬,便再也不回頭了,因為,我知道,一回顧就會重重地跌落,而我猶如那一枚落葉,在季節更替時就隨風而逝了,一切來得刻不容緩,無法再下一個天亮的時刻再細細思量,所有人明白的淺顯的道理,我卻迷失了,將所有拒之心門外,以為隻要不想,不聽,心變不容易發痛,原來,我隻是一個傻瓜,做盡了一切的傻事,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他人,想過無數次的結局,如今,卻以這樣一種境況沉積在心裏,使我在呼吸的間隙中也能感覺到微微的疼痛,這是長期以來遺下的病根,壓碎了盼了長久的希望,吹熄了我心中的長明燈。
忘了緣起緣滅的過多人事,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隻有那麼一些或深或淺的人曾遺留過的痕跡,多半刻上了破碎的符號,大抵一些深刻隻因殘缺,得不到的,永遠地被塗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因而,容易沉迷不醒,曾記否,我也是一個理性的女子,有過許多抱負,有過許多夢想,然而,在一串串人事已亡後,時光的年輪就駛過去了,生活碾碎了曾有過的美麗而斑斕的理想,我終究妥協在一次次的等待中,趨於無止盡的絕望之中,看著一年年,歲月蒼老了容顏,在臉上素描下細細的紋理,心底的苦澀隨著淚水碎在滑落的過程裏,一邊痛,一邊走,我總覺得,我的生命或許會顛覆在不久後的某年某月某日,過早地凋零。
閑來赴約,在城市中穿梭,穿上紫色的長裙,坐在公車上某個固定的位置,看車來車往,人上人落,陷入了短時的沉思,想起他們眼底的憔悴,心髒狠狠地痛了一下,思緒隨著鬧市的喧雜人聲回過神來,眼角有一滴淚水,淺淺地掛在睫毛處,在午後的陽光下被漸漸地蒸發了,此刻的安靜,是沉默後的結果,失語太久,我已漸漸忘記了與人言談的方式,天長日久,我不知道我是否會持續這般沉寂無著的境況,一天天沉鬱,一天天死寂,硬生生地活著,與痛苦糾纏,與殤寂撕扯,如果這就是人生,我但求早日結束,再也不願連呼吸都是痛。
遊弋在偌大的廣場裏,電梯裏是局促空氣,透過清明的玻璃,我看著外麵的世界在我的下方倒退降落,步進了淋漓滿目的商場,找尋著通向目的地出口,這個午後,在這個曾來過無數次的地方我迷失了方向,哪裏都是絕路,哪裏都是牆壁,沒有任何的路口,讓我安然度過,此時,手機響起,女友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指明了路線後,我狼狽地原路折回,穿著高跟鞋,在商場裏小跑著,人潮擁擠,我在其間左右穿插,忘記了腳踝上的疼痛,隻是一路走著,沒有了知覺。
空蕩蕩的包廂,隻有寥寥的我們,色彩豔麗的牆壁,燈光忽明忽暗,在我的周圍十色五光,音樂響起的時刻,是她們的歡笑聲,我依舊沉靜地坐在暗處看著, 仿佛在旁觀著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遊戲,淒然的心,重疊著厚厚的一層灰,因而,在別人的熱鬧中感受著孤獨,在她們綻露的笑容中,我才發覺,我的笑容已經逐沒於世間的洪流中,與快樂一起消失了,她們唱著,笑著,拉起我冰涼的手,思緒在歌聲中飄蕩,這樣的場景,別後一年,在這個夏日重演,隻是如今,我的心沉沉的,如覆上一層薄冰,封藏了所有的熱情與歡樂,無力招搖。
拿起麥克風的那一刻,我卻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感覺,曾經,我說想把自己當做一首歌,唱給你聽,隻是時間的錯,一錯就似乎是一生了,那些歌,我依舊沒有唱盡,那些話,我依舊沒有訴說,愛情就已過去了,想起你時,心微微泛酸,我等待了一場又一場,此生卻注定已成就了一次次的錯過,聲線低沉,在愛恨恢恢的旋律下,我唱到幾欲淚流,心開始了撕心裂肺地疼痛,她說,給我一萬年,一兩歲,也都無所謂,我唱著,痛著,躲到暗處,偷偷地泛淚,偷偷地心碎,握住麥克風的手都顫抖了,那一刻,我與淚水僵持著,用力地吸住了,讓它們流進了我的心裏。
悲涼燒傷了我的心,卻燃不盡對你有過的愛,我一點點地剖開內心翻看那些回憶,然後又一點點地收藏,愛已低到塵埃,卻緣盡了。
明天你是否依然幸福,那麼,在我遺夢多年以後,來聽我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