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想哭就彈琴,想起你就寫信。
許久以前,許久以後,愛情,成了一個永恒的話題,我想,我是一個清冷的女子,自君別後,愛情成了我的生活中一種可有可無的情感,心如若不死,是不是每件事,每種風景,也有一番別樣的美,我學習了決絕,對於某一些轉身後的人,也漸漸懂得,有些人,走遠了,是一個既定的事實,終有一些時候,要逼迫著自己去承認這樣一個殘忍的真相,你愛我,或不愛我,都已遠離了我的生活,而我等了又等,以為隻要在原點,總會相見。
然而,時間是流動的,過去了大半時光後,我們都少了曾經的天真,多了一份成熟,認清了太多的世故,明白了太多的變遷,所有曾經的愛不夠,都成了今天的愛無能,缺失的,永久地成了一道不可彌補的疤痕,即便我如今如何愛你,該忘了的,如何用力地記住,一切都隻能逝去,這世界,誰少了誰,也仍需繼續活下去,如果永恒,隻是某個瞬間美麗的定義,那麼,我願意相信這是一個美麗的傳說,一旦需要證明,那麼,就容易將曾經有過的韶華都風化。
因而,後來很久的一段時間,我再沒有了談談情,說說愛的冀望,有人說,愛情,會隨著時間也蒼老了,那麼,是否我的愛情,也在某時某刻老去了,繼而就失去了。
靜默了數天,淚水趟過半個青春,肅穆的神色驚怕了所有人,他們看著我,都害怕我轉眼就消失在這個世間,絕了食欲後的一天,所有的勸慰都顯得如此無力,誰也不知道,我真的累了,硬生生地清醒了這些年,看著,想著,痛著,反反複複,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來維係,看過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做過一些疼痛難忍的決定,流過幾宿的淚水,結束後,所有都耗盡了,我仿佛刹那間就衰弱了,似乎再多的溫暖都填補不了那道鮮明的缺口。
關上了房間的門,站在窗前,一直看,看到眼睛酸澀,努力,小心翼翼地活著,唯恐,一不小心就在深淵裏墜落,他們告訴我,這就是人世,有些黑暗,有些蒼白,有些無奈,有些無助,那一刻,我背向著光線,躺在床上,無聲地哭著,突然,胃裏翻江倒海般,一陣疼痛,無言以對的時候,我與他們的對峙就像一場沉默的周旋,所有的苦,都那麼明烈烈地展現在彼此的眼前,隻是無力跨越,胃裏的空乏,彰顯了更深的疼痛,因而,許多個日子,我全身乏力,睡著了,又醒來,爾後又沉睡了。
回憶冗長而深沉,吹散了我旖旎的夢,窗邊的樹葉更深綠了,因了雨水的灌溉,深居簡出的生活,慢慢地,一個人縫縫補補裂開的傷口,天空終日染滿了灰暗,不見一角藍天,今年的木棉花敗落得尤為迅速,火紅火紅的身影無聲無息地碾落在塵土裏,有時,多想直接跨越夏天,進入冰冷的冬天,五月吹著迷蒙的夏風,我一刻也不敢停留,一直在奔走。
想起那個吹著柔和海風的城市,心底一陣柔軟,記起了太多的約定,卻最後成為了泡影,不懂得描摹純美,因而,隻在紙上一字字地刻畫青春,十年後,或許幾個十年後, 我仍能在這片紙上的風光裏尋找海風的味道,以及海水浸沒腳丫的時刻,後來,Eason唱,十年之後,你不記得我,我不記得你,原來,時間才是遺忘的最好證據,即便再多的刻骨銘心,再多的義無反顧,最後,一並在指上的流光中溜走,任何人,任何事,過了最好的時光,等來的隻是一聲長長的歎息,繁華易碎,而人事呢,也不過是夢一場。
六月初,天氣微涼,手腳冰涼,靜靜地,將碎片一點點地拾起,淚水停格的瞬間,我用力地吸住了所有餘下的傷悲,一天一天地沉澱,繼續努力地走著,行至每一處,從不停留,斑駁的光線下,我踩著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地前行,薔薇過了花開,牽牛花消失了蹤影,我隻來得及抬頭看見榕樹落下一地的榕籽,就走過了整個春天,風景太多,太姿彩,迷了眼簾,麵前的那一棵榕樹,孜孜不倦地生長,長成了高大的姿勢,撫摸著它粗壯的莖時,仿佛回到了童年聽蟬鳴,追逐蜜蜂的時光,一晃眼,竟過去十多年了,榕樹老了。
我站在青春的風水嶺,仍舊在遙望遠去的風景,依依不舍,匆匆歲月,流走了這麼多的美好,遺下了那麼多的無奈,這個夏天,沒有穿上素白的長裙,走在風中,看長河落水,看夕陽西下,而是,穿著灰淡的襯衣,中短褲,站在陽台上,看了一輪又一輪的殘月,灑下了一絲光影在身上,流下了幾滴冰涼的淚水,轉了一圈命運的漩渦,再次回到了起點,在結束中尋找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