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方以南的這個小城揚起了北風的時候,那一刻,你走在百年榕樹下默然哀念,暗自想著,與幸福背道而馳有多久,直至而今,連回憶裏也尋不到它的影子。
記憶定格在某年某月,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你忘記了一些人,隻依稀記得他們的名字,錯落的時光被擱淺,這世界太多的順理成章了,你開始習慣孤單地走在無人的盡頭,獨自想念,孑然悲傷,更多的時候,沒有一句的訴說,就著書寫,勾勒一抹抹世事的陰影,在逐鹿的歲月裏,你看見了自己淒傷的孤獨,無奈,無助,悄然地陳列在人生中,你已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去抵禦了,因而,隻能麻木地任由它們進駐在你的生命,侵襲你曾經活色生香的世界,措手不及。
眼裏的疲憊印在腦海,你忽而一陣慌亂了,隻因看見長街上那個隱約的熟悉的背影,於是,快步向前,越了過去,映在記憶中的片段,卻因突襲而來的陌生的麵容跌落深海,你早該懂得,有時回憶也會出錯,才會騙人騙己,你黯然站在寒風中,看著那個身影越走越遠,消失在你的眼裏,以及你的世界,猶如一場深冬的夢境,你始終沒有再遇見他,就像自那年夏天的雨後彩虹之後,你再也沒有見過一次彩虹,所有的事,在時間的無涯裏,走向了絕境,就這樣,這個人生的冬季,你始終沒有翻越過去。
瀲灩日光,這個活在前塵的靈魂,麵如過多的瑣碎,你時常墨守,淡漠的內心,時而焦灼烽煙四起,你以為的自持,有時,隻是一個華麗的圈套,把你沉寂在泯滅的韶華中,不複輪回,此後,夢醒了,路過了,你看見了的是一次次虛華的終結,然而,所有的告別,都被打上了封印,時間沉澱下的浮生,沒有了誰的蹤跡,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在寂寞長街上,你想,原來不是所有的固守都可以感天動地,可以換來結局的完滿,漸漸地,你頹放了所有的柔情,孤身上路,在時間的空隙裏,一步一念想。
以為轉身忘記,卻覆在塵埃的角落,暗自滋長,時間久了,往事被刻印,被打磨,早已沒有了昔日的色彩,所有的記得,輾轉在歲月的風塵中,細碎地保存,這個微光閃爍的冬日,你在閱讀某個句子的時候,記憶聲張了某個經年久遠的片段,喚起了薄薄的淚意,那些清洗的過去,帶著一陣潮濕歸來了,你知道,紋理爬上了你的肌膚,在腐蝕著青春末梢上敏感的神經,時光都老去了,那些被留下的熹微情思,跟隨著匆匆的腳步,一同被你埋在了白霜蒼蒼的荒原上,與思憶在冬季裏沉眠。
遠方吹刮的寒意,在一夜之間的到來,裹著厚厚的被子時,看著窗外霧氣濃重的天空,你開始相信或許是有冥冥之中的命定,因而,在繁複的軌跡麵前,時常感覺無力,http://那麼多的如果,仍舊沒有發生,在無數個塑造的美好的意念中,你終是倦了,慢慢地,摒棄了所有與未來有關的計劃,眉目上的絕望氣息,一天天地堆積,幻化成一道蒼涼,掠過心扉,你如此清晰,那個遙遠的他方,你隻能仰望,而無力前去了,你一直這樣清醒,沒有任何退路地活著,這樣的義無反顧。
你以為你已經接受了那些缺憾,隻是,卻在某個雨夜因一個鏡頭,就能喚醒了那缺失層疊而起的惶然,人前,你越是隱忍,越是深痛,時常,你能夠從淡寂的微笑裏擠出水汽,那悲傷的藤蔓植根在心裏,一寸寸地繁衍,覆蓋了整個身心,什麼時候,那長成的青翠的葉子上也沾染了你的淚珠,在長夜的街角,孤燈下,看見你寂寞的影子,在心底呼喚著那個的名字,盡管穿越時空,隻是,卻少了一個人的位置。
曾經,你說,你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一回頭,卻驚覺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有些謊言是說給自己聽的,無論是相信,抑或是懷疑,你一度徘徊在這樣的年華,內心的盼望不能善終,割破了你的心,有些事需要徹底,哪怕絕望得一敗塗地,你手心的執著,也許才能舍下,走向另一片天空,你是相信宿命的,隻是不相信自己了,或許,你隻是明白,你心裏的洞始終沒有彌合,因而,溫情一再地流失了。
深冬裏的風拂過臉龐,你猛然驚醒,仿佛看見了北國的銀裝素裹,憶起了冬日靜好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歲月的墨痕,在心裏交疊,那些靠著時間來沉澱的人麵,或許終將被撫平,你想,是不是會有一天,你再也不能記起他的樣子,然後,一個人慢慢蒼老,完成這樣一場孤單的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