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隻是生命虛空,內心一片荒蕪,眼裏隻剩下灰白。
忘了從何時開始,你習慣了孤獨,整天,無論晨昏,緘默不語,隻是幽幽地抬頭看著遙遠的天邊失神,眼神孤立而無助,卻依舊倔強地拒絕了所有人的所有的溫暖,咬住唇瓣,倒吸著悲傷,冷硬,麻木,人前人後,你隻是習慣了這個堅硬的麵具,保護著自己行走在這條重重疊嶂的路上,不至跌落時,任疼痛顯露。
六月的天空習慣了下雨,你走在雨水積聚的街上,低頭思想,舊事已遠去,隻是路太遠,你停留在一個十字路口,無法前去,你疲累地蜷縮在角落,麵對一道選擇題,失去了方向,那些曾被預設過的路線,被泥濘沼澤所堵塞,你四處尋覓,用力地呼喊,隻是,時光相去太遠,人事已非,你失魂落魄地坐在轉角處,茫然無措,你看著那些漸行漸遠的人影,知道,這是一段自我的路程,沒有誰的一生容得下你有過的碧海藍天,有時,記憶就如往事一樣,會越走越遠。
悲傷沉醉孤城的日子,你用去潛藏十多年的堅忍來抵禦,所有的路,隻是一個人走,麵遇一些人生關口,獨自泅渡,淚水,就在時而的疲弱中漸漸消耗,一同連快樂都殆盡無存了,你累了,站在彼岸,想要看見時光的盡頭,你是否能夠如所有平凡女子一樣,與一個人相愛,結婚,生兒育女,過著平淡的煙火生活,然而,關於未來,你迷惘了,時有憂懼,在一切似乎有了盡頭時,你卻慢慢地再也看不到你內心苦痛的盡頭,延續在深處的悲涼,浸染了心房,溢出了一簇又一簇的細流,開始遍布全身,你隱隱覺出一些微妙的憂戚,在心頭越來越劇烈。
歸處,寂寥相待,你與他們始終無法平靜自處,那些留存在彼此心中的怨懟,年歲漸增之後積小成多,情感一旦沉寂太久,就會失去了昔日的色彩,溫暖始終微小,抵不過隱藏在經年以內的暴戾,更多的時候,你隻是想要一場安靜的交談,心與心緊緊地貼近,然而,曆盡塵世,再一次的努力徒勞無返後,你最終放棄了心中無數次的期盼,開始了一段更長久的孤獨之旅,再也不任他們靠近了,距離,近了,心,卻遠了,你的沉默足以淹沒了一切曾觸動的溫暖和情感,你在時光的扉頁上寫著:帶我離開,去往那個到不了的地方,以一種逃離的姿態,讓彼此都能夠安然平息。
人潮擁擠的城市中央,你覺出了一絲寂寞,習慣了與許多人擦肩而過,而一些與某些年有關的流水記憶始終無法擱淺,在夜深人靜的時分,翻開一本陳舊的冊子, 看見一個人的名字會微微地疼痛,你是一個自省的女子,麵對一些緣來緣去,能夠釋清世情,懂得收藏,然而,任憑歲月的方舟駛去了一年又一年,你依舊站在渡頭祭奠沉沒在深海的那些年的愛與感知,一些字,未成文,已化灰,你寂靜的仰望喚不回一陣的漣漪,愛與青春一起交付的絕望,足可將你顛覆,清歌沉吟的歲月,你的悲傷肆虐橫行,在心裏彙聚,如湍湍激流,將你的淡然掠奪一空。
此去經年,你的繁華默然散場,你將愛上了鎖,與時光一同老去,刻下的烙印,在心裏成了一道淡淡的疤痕,隱約可見,那是曼妙的彰顯的歲月,你有過如向日葵的熱烈,向陽而生,純淨的愛揮灑在心尖上,輕輕一碰,就醉了,隻是,寂寥的荒原上劫掠了最初的純美,這些年來,你長成了一個清冷,靜寂的女子,忘記了年華美好時的容貌,遺下了往昔的天真,偏執地守候,等待,仿佛一夜,芳顏碎,流年暗度,你才知道,笑顏竟比殤顏多了一絲凜冽的悲傷。
你錯過了一季一季的花開,以為路過的風景就是幸福,因而駐足觀望,這個頹靡淒殤的年代,你閱讀聖經,祈求上帝的意會,告知你一番言辭,讓你不至對所有都失去了期望的力氣,有時,你其實隻是一個脆弱的女子,認為堅強才能跋山涉水,有時,你也隻是一個無奈的女子,認為忍耐才能堅持,你說,人生留給你的痛苦,隨著記憶一起倍增了,千山萬水,你隻是一往無前地行走,忘了回頭,忘了給自己預留一條退路,如果這是一種錯誤,你不知道誰能帶你出走,尋覓那一條真正的出路,你也不知道,歸屬何處,你想,你隻是無法確定給自己一個怎樣的未來,你隻是與未來斷開了關聯,無法終結這一場場未曾停息,就已重新開始的苦痛。
雨夜,你在湖光的倒影裏,看見了眼裏的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