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兩次愛戀,一次在現實中,一次在網絡中,但是我都要放棄了。無喜無悲,看破紅塵。
17歲就堅定地跟隨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走入大山深處,盡管還是個孩子,盡管還是個學生,盡管母親淚眼婆娑跪地哀求,盡管哥哥怒氣衝天舉刀相向,我,義無反顧為了我愛的人。
沒有華麗的婚禮,沒有親人的祝福,有的隻是對未來的憧憬,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這樣輕易的把自己交付了這個男人。為了愛,我心甘情願,為了愛,我無怨無悔。十年來,為了愛,我學會了一切:我學會了做家務,盡管在自己的家中連一雙襪子都沒有洗過;我學會了獨立,因為我在異鄉除了他我沒有任何親人;我學會了巧舌如簧,虛偽逢迎,因為怕給他丟臉,盡管我討厭世俗,我學會更多的是:容忍!
往事真的不堪回首,但確實那麼記憶猶新:
笨拙的做飯不小心切到手指,換來的是一句你真的很笨。那一年,我17歲,還在上學;
語言不通,和人說話一片茫然,求助於他,他說:你真的不懂事,人情世故你不懂。那一年,我20歲,跟隨他走進了那個破落的山村。
他喝醉了酒,我愛憐的埋怨他不該喝這麼多,卻被他一聲怒吼:不要你管!那一天,是我們婚禮的前夜。
他考上了公務員,需要人情打點,可是我們沒有錢,於是,我義無反顧踏上打工之路,一人在異鄉,孤獨寂寞了倆年,然後他說:回來吧,我們要有個孩子。好,我回來了,我懷孕了。
後來呢,我的淚水又要流出來了,那一幕還在眼前:深夜,睡至半酣,猛然驚醒,才發現,室內空無一人,電視響著,大門開著,擔憂的拿著手電走出去,光束之處他和一個女孩走了出來,我愕然,無力的吐出一句:“這麼晚了,你……”。我不會歇斯底裏,我默默地轉身,我還能說什麼?衰弱的把自己扔到床上,淚水無以遏製。他坐在床邊囁嚅:“我能和你解釋嗎?”不要解釋,我不要解釋,揮揮手,睡吧,睡吧,我為你已經付出到這個地步,我不願多說。一夜無眠。我在想,我的孩子還可以要嗎?還要得起嗎?大霧彌漫的冬日淩晨,我就在湖邊的淒冷岸邊整整坐了4個小時,然後我義無反顧,走向醫院,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他,孩子,我的愛,都不要了。可是,我看見了我那憔悴的母親,她在醫院門口整整守候了4個小時。看見我,她反複重複一句話:“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知道你會來的……”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媽,我什麼都不要了……”可是我的母親又像10年前阻止我的愛情一樣,準備給我下跪:“媽求你,要了這個孩子吧。”我淚如泉湧,10年前,我沒有聽話,今天,我就聽一次吧,沒有思維的,我又茫然的回家了。
可是,他喝醉了,我沒有指責他,他來指責我了:“你拿孩子來威脅我?我無所謂,要生孩子,女人都會。”心如刀割,我沉默,告訴自己:他醉了,他說的是醉話。但我的身體一股熱流,然後床單一片殷紅,我知道了,這個孩子他不要我了。沒有心痛,沒有留戀,我躺在了醫院冰冷的手術台了。3次手術,3次。我曆經了人生最痛的時刻,小家夥才從我的身體裏徹底的清除幹淨,我苦笑,難不成你還沒有來到世上,就有了留戀。麻木,沒有了眼淚,手術中一次次的昏去,汗水隔著棉衣浸濕手術台,我沒有哭泣,沒有喊痛,媽媽摟著我,心疼的喊著:“孩子,你想哭就哭吧。”媽媽,我不哭了,我從此都不哭了,身體的疼痛會好的,而我的心早已不會疼痛。
好吧,放手吧,我愛不了,也沒有愛了。他又痛哭流涕:“不要離開我,我知道你是個好女人,我以後會珍惜你的。”好吧,我不走,就這麼著吧,日子還是要過的,離開你,我還能愛誰?我哪裏還有愛,我的愛早就耗盡。
孩子還是要生的,日子還是要過的。隻是,一如死水,無波無瀾。
可是,我又遇見了他。
本是玩笑的開始,卻無端的陷了進去。
已如止水的心境又泛起了漣漪,於是有了等待,有了守候,有了期盼,有了牽掛,有了心痛。
已經記不起在網上是如何相識的,隻是知道當很熟悉他的時候,就無法控製地愛了。
於是,歡喜著他的歡喜,憂傷著他的憂傷,會在意他的一切,他的過去會莫名其妙的讓我吃醋,他的冷落會讓我不由自主的失意,他的一切一切,都開始是我的牽掛,是我的寄托。
但是,快樂的時候總是很少,不見他的日子總是太多,相思總是太苦,等待總是太累。我的心又開始疼了,從來不問:你真的愛我嗎?
也許答案就是:不愛!
所以我不問,因為我愛,我付出就足夠了,我不介意你是否給我回報,可是你總是在向我抱歉,在向我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一種禮貌,還是一種敷衍。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歉意,因為我也不夠愛。
我不夠愛你,所以:
當你工作疲憊時,我很愛憐卻不能給你送去溫馨的關懷;
當你深夜晚歸時,我很怨尤卻不能給你端來暖暖的洗腳水;
當你酩酊大醉時,我很嗔怪卻不能給你遞上一杯濃濃的茶水;
當你蒙頭大睡時,我很生氣卻不能給你做出可口的飯菜;
當你憂慮失意時,我很擔心卻不能握住你的手說:“親愛的,你還有我呀!”
因為我不夠愛你,所以:
當我苦苦等待君不至時,深深的失落我不說,怕我會成為你的羈絆;
當我鬱鬱寡歡君不知時,深深的哀怨我不說,怕我會成為你的負擔;
當我相思成災君不見時,深深的委屈我不說,怕我會成為你的煩惱;
當我顧影自憐君不愛時,深深的淒然我不說,怕我會成為你的累贅。
親愛的,我不夠愛你,很多你渴求的,你盼望的,你向往的,我給不了。你不要怪我,但是有一樣東西我不會給你,那就是:傷害!
當我還綻放在你的枝頭時,我就把自己展現到最美,當你又迎來一個璀璨的花期,異彩的花兒在你枝頭笑黶顫抖時,我願意隨風飄落,淡出你的視野,讓你的目光不會因我的凋零而迷離淒楚。
我不夠愛你,我也隻能這樣愛你。
親愛的,我不夠愛你,但我很愛很愛!
請君試問東流水,愛意與之誰短長?
我在君未至,君來我已遠,恨不逢當時,日日與君好。
謹以此文祭奠我生命中的兩次愛戀!
我還想說:如果不愛,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