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哭過了。不是沒有原因,隻是我換了一種方式哭泣。眼淚是女人的附庸。但對我而言已沒有一丁點兒的價值,因為我沒有寶 玉,沒有寄人籬下的苦楚,所以黛玉需要眼淚,而我不需要。所以我選擇哭的對立麵——笑,微笑或大笑,那便是我幹涸的哭泣。
我承認我多愁善感,我也承認我喜歡自怨自艾,我常常抑鬱寡歡,愁眉不展,甚至不知道原因。傷心的時候,萎靡的時候,頹喪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遊走在某個無楞無角,周遭寥落的地方,或蜷縮在某個無人煙靜寂天籟的角落裏,做奇怪的動作,說莫名其妙的話,寫不知所雲的文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要的隻是一種感覺凜冽的刺骨的寒冷與痛。
我想我是一個稻草人,不想悲傷,卻又快樂不起來。
於是我學會了嘴角上揚,一個簡單的我能承受得起的動作,稻草人是不會有眼淚的,所以哭泣是我的一種奢侈。快樂可以用一個上揚的笑來表示,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的嘴角習慣了上揚。
終於發現,笑竟成了我的附庸。
漸漸地覺得,我居然比黛玉更為可悲,黛玉可以落淚,可以哭泣,而我雖然悲傷卻難落淚,甚至連啜泣都不能,不是我足夠堅強,而是我足夠脆弱,早已將淚水在雨季預支,而現在我隻能換種方式客氣。我隻好微笑,甚至大笑。
我從不可憐自己,所以我也不為自己顧影自憐,這是愛自己的一種方式,也許我的憂愁皆出於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擴散,但我很清楚,我的心裏真的有一片“死海”沒有蒸發,沒有降雨,沒有徑流,隻有一潭死海,不可救死。
我說,毀滅的一端是終結,我終結了淚水,便終結了哭,所以當烏雲壓頂,陰霾籠空的時候,如果我堅持不住,我便會換種方式哭泣,笑著等待初生的太陽,炫目的朗日。
笑,是我的附庸,一個輕盈的價值連城的附庸,它不是一種負累,而是一種釋然,我慶幸。
換種方式哭泣,便是換種方式生活,唇角飛揚輕舞,月光不冷,陽光依舊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