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一片冷,如那泥濘般黏稠的夜,吐出著黑色的焰火。
存在也罷,不存在也罷,反正我還有明天的太陽。
兩丘之下,一座大山逐日隆起,豐滿的如深眠的宇宙,蘊藏將要出土的生命 。
想起了昨夜,悄悄地歎息。
留下無數疑問考驗,深刻的記憶不曾消磨。
龐貝城卻重新綻放,從背脊上的黃河逆流至眼。
時間的火自然會磨滅驕傲,用彩焰逼迫瘦下身軀,變成一個枯槁的藝術品。
沉凝雙眸,看淡,卻終未看透。
我緊握雙手時一無所有,張開雙臂卻能擁抱你們,此時又複何求之有呢。
問候一句,心碎笑著回應。
悄然無語的炊煙,悄然遁入晚霞,倒向夕陽的稻穀 。
褪去的殼是剛貼上冰箱的便條紙,折起尾鰭的魚遺落了精靈的發絲。
寥寥地苦思,行旅強悍地呼吸,以呼吸澆灌一座森林。
縱然月盈月虧,愛還是愛,生活還是生活。
即將成為一個球體,以渾然天成的姿勢落下,在即將以後估計是自由的。
音符跳動,那是輕挑的絲竹,卻隻換來靜默,隻剩絲竹的突兀。
沿著大海往前,所有深不可測的鴻溝隻出於想像。
不說快樂,反而愉悅的瘀青在眼眶上打轉,於是就愛上黑眼圈。
酣睡鑽動如盲目的蟲蟻,傘下的紋路依著建築物,細細蜿蜒。
進行時總是詭異的,令人將字詞掐在喉頭,就那麼一瞬間的誤解。
礁石激起美麗的浪花,也沉了許多過往的船隻。
回頭望,望著起伏天邊的黃河,任由空氣穿透,無聲的唇語。
一切無法觸及無法抵達的,都在時光的激情中瘋長並消亡。
在同一個人身上,在同一種狀態,似乎經曆同一種悲傷。
風吹來,書影醉在發絲心弦。
依循適意的生命之軌,將一切景觀融入畫眸。
從一個方向往另一個方向,所有遙遠、模糊、空泛的語詞,都足以形成我們想往的遠方。
扶著什麼才能站立,順著雨的味道變成一條割腳的小徑。
電視上一再重播的罐頭笑聲接近尾聲,我們其實也無須逃走,即便隻是嚐試。
陣雨寄生的城市頂端,長出了一大片一大片棉絮般的蕈。
張口說出了大概、可能、應該,卻當做肯定句來接受,於是問題變成了風箏飛上天空。
該來的總是要來,歲月無悲無喜冷眼旁觀。
下雨的陽台擺張容易哭的椅子,總好過含淚的塑膠花。
杜鵑在雨夜裏聲聲催,秋陽撥開卷雲沉睡,一抹溫暖融化幾滴晨露清涼。
多少輪回,流轉到這一世化境。
笑容在疼痛之下顯得堅強,順從的在土地上碰觸年華。
心逕如跌進溝渠的月,停不住的上弦下弦。
在每首曲調過後,視線都仰望天邊,天雲也不急不湧。
風無非冷暖,管它哪一方向,單純的氣息何庸搭理惱人的噪音。
當一支草的一點露,不及滋潤自己的根莖叫做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