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旅程裏,又多了刻骨銘心的一幕。
蹲在樓道的拐彎處,右邊抬頭四十五度,是一扇正方形的窗戶,橘色的路燈光透過,定格在時間的一頭,不願湊過來籠罩黑暗角落的哭泣與孤獨。
低頭右側是向下的樓梯,有一瞬間以為通向的是未來的路,定睛看了好久,每一節樓梯此刻都似有似無的浮現在腳下,我想將自己的魂魄揪出來用力的抽打,然後再把它推下去試試,看看這樓梯通往的未來是希望還是地獄穀。
蹲下並不真的代表我無助,真的不。隻是此刻不想低下頭,怕看到腳下的路,怕看見眼淚劃下的光束,怕看見自己,真的隻是僅此而已。
身處黑暗的眼睛總是不自覺的就渴望光亮的,不信你可以現在一個人躲到大衣櫃裏關上櫃門試一下,是不是不自覺就會盯著衣櫃縫隙透過來的亮光,所以不是有那句名言叫黑夜給了你黑色的眼睛,你用它尋找光明麼,也許隻是一種本能,即便再放棄自己,也總逃不過求生的本能。
蹲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用力昂起沉重的頭顱,目光就會盯在頭頂正上方的窗戶,那扇窗戶透過的橘紅色暖光依舊沒有打算籠罩下來給一點看似的溫度。周邊太安靜的時候,能聽到血管裏奔騰至四肢百彙的激流聲,聽到海浪拍打在礁石的隆隆聲,響徹耳際,跟我錄下過的青島海岸的聲音一樣,很奇怪,明明此刻離青島那麼遠,眼睛上卻被濺上了浪花,來不及躲閃,眼球被鹹鹹的海水侵占,最終瞬間被攻城略地,隻能珊珊的用無辜的手指輕撫。
如果能遇見未來人類又會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所有人就都能獲得幸福,是不是就真的能避免所有的遺憾與傷心,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對得起一切,坦然的麵對每一天的開始與結束。
用力睜大眼睛躲在黑暗背後靜待一切的人,不敢閉上眼睛,是因為沒有辦法坦然的麵對這一天的結束,更沒有勇氣開啟新的一天。失眠的人總在黎明前的朦朧光線中開始被睡意席卷,馬上就要天亮了,明天,又會怎麼樣呢,誰能來告訴我,未來是什麼樣子,我躲在時間的背後,求好心的人先去明天幫我去看看,好麼。
蹲下,可能這個動作可以將全身的力氣集中在一起吧,更能讓一個人留在原地,可能這樣不好馬上轉身逃走吧,有些時候無法逃避,必須留在原地等待天明的來臨。蹲下,可以伸出雙臂抱抱自己,抱緊一點,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