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在四十三年前已去了天國,不知她到了天國是否真的幸福安康。隻記得她在世時總在為兒女們操勞,為生活重擔壓得直不起腰。她本來笨拙的雙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更是手忙腳亂、六神無主,不知遭受了多少冷落與白眼。一份簡單的工作,她卻要付出雙倍的勞累與心血,隻有在帶我的時候才笑著逗我開心。
一次雨後,大麥都有穗了,雨後漬水,母親去起溝,我跟到田邊去玩,母親抽起一根麥穗做成小喇叭教我吹響,那是我四五歲時母親教我的,後來我又教我兒子這樣吹,這大概也是一種傳承吧。
還有一次,我還在坐搖籃的時候,父親是幹部,前幾天就發了一個入場券之類的通知去開會,等到期來找時卻被母親給我玩兒撕爛了。父親是個非常謹慎的人,生怕自己做了什麼違背了原則,說要把我摔死算了。母親趕忙伏在我身上,任父親的一頓拳腳。這是我長大後姨母講給我聽的。父親的一生磊落讓我誠服,父親對我的一片愛心我也心知肚明,他當時氣憤地說說,母親居然不顧自己的安危而護著我,也許父親也是看到不會真正傷到我幼小的身體才動粗解氣的,母親卻給了我最貼身的護衛。
我是一名建築工人,每天早出晚歸,路上我會看到很多蓬頭邂逅、衣不蔽體或男或女、或老或幼的瘋人,嚴寒酷暑露宿街頭,他們不知道這一頓得到一個饅頭,下一頓究竟在什麼時候,他們不知道今天躲過了一場雨,明天將如何熬過那一場雪,他們的痛苦人人都知,卻無人能管,唯一能管的卻隻有他們的媽媽,也許他們的媽媽也和我的媽媽一樣去了天國,和我一樣所有的痛苦都該自己承受,即便是力不從心、舉步維艱。
我讀過《我的叔叔於勒》,我忘了作者究竟是誰,可我記得作品中的小主人,他以第一人稱“我”的親臨感受講述了他的家庭、叔叔的遭遇以及父親對叔叔風光與落魄時態度的轉變,在他施舍叔叔小費後而遭父母謾罵,這就使我更加懂得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代替母親的慈祥,無論你遠在他鄉還是近在咫尺,無論你多麼富有和貧窮,也無論你多麼淘氣甚至犯下天條,母親才是永遠最牽掛你的人,縱然她表麵是在罵你,可她的心靈永遠為你開著一扇窗。
祝我的母親在天國安好。
祝天下所有的母親幸福安康!
香芹
一五年五月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