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朵花開,是否都會有一朵盛開的花事在等著它一同綻放;每一朵花落,又是否都會有一瓣調謝的心事待著它一起歸寂。
花開,開出了誰家女兒的情懷?花謝,調謝了誰家女兒的心傷?一年春事,花事了,花開花落,往事如絲如縷,飄遠,隨風……
今夜呀,雯雲輕裹,花夢含煙,巢鳥啾啾底吟,風清月明。隔著海隔著山隔著萬裏雲天,遠握你嫩嫩菡萏一瓣的小手,隻想問一問你:你好嗎?你是喜是憂,你是否依舊輕含著那舊夢的被角,依然將我輕柔的裹在你溫暖的夢紗裏,依舊留我與你心海中,將萬千柔情獨傾我一人享有?
又一次看到你淚垂香腮,紅唇輕顫,細眉微蹙,眉心輕輕跳動,細語呢喃:怎不叫人九回腸?怨家呀,你真真是我命裏注定的怨家呀?你總喜歡說上這樣一句,看似無意,如今細思起來又怎不讓我淚闌珊。讓我終覺得欠了你付了你許許多多,也有花前月下,也有良辰美景,如今都是汩汩江水東流,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那麼你呢?是否你依然怨那一葉蘭舟;是否你依舊悔那一片江波。冷落清秋,蒹葭蒼茫的水岸,注定了離愁。可你又怎會感受得出楊柳岸邊的曉風殘月下的夢醒時刻,那種獨望天際的清愁,那低低心碎的輕歎,沉沉的吟誦,又是怎樣的一中心境?怎樣的一種離恨,也許終將是擬把疏狂圖一醉,也許是終將對酒當歌,強樂總無味,可又是怎樣的一種閑愁,兩處相思,一個對月長歎,一個臨風灑淚,無法訴盡衣帶漸寬,終無悔,無法掙脫為伊消得的憔悴。
但看眼前春事,水光湖影,瀲灩波光裏陶醉了可隻有鵝黃鴨綠,倒映在水波裏交頸相吻互梳理著的翎羽。呼喚互訴,將一湖的春水蕩漾的波光鱗鱗,醉了一湖的鷗鷺,一天的煙霞。記得那些春光明媚的日子裏,我總是相約你去湖畔,看荷蓮初開,嬌柔的花朵總被我借來比作你羞紅的雙頰:出水芙蓉怎能與你相媲美呀,看那朵朵荷蓮兒羞落了一池胭脂淚。
被我的比喻驚的一下就魂飛,心兒咚咚跳亂了位,伸出的玉手兒將我的口來掩,已來不急,話已出口,駟馬也難追。
“胭脂淚?誰的?你的?我的?你我的嗎?”你瞬間淚滿麵我問著天問著地問著我。
“怎麼了?因何如此驚慌失措,有什麼不對嗎?”
我自問著我嗎?還是問著你呢?你羞羞的低下頭,心兒早如亂麻,一頭小鹿在心的莽野上左突右奔,一時無了方向。
就怕一句成讖,誰知卻真的被我言重了嗎?每一次望著那湖光水色,都會讓我思你思的心碎,念你念的情切切。已無法將自己脫離那相思的深海,無法將自己勸離那苦楚那份切骨之痛,斷腸之殤。
春總不會因人而異的,依舊鶯飛草長,水綠江岸,孓孓之行在湖岸,看湖光山色,茵蘊淒草,一湖的水波蕩漾,可是你我的胭脂淚?也許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也隻有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相看湖中皆是胭脂淚,能夠相留何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無奈,無奈,真無奈,就在湖岸一人獨飲醉,再也不知你在與否,再也不關你離我遠與近。終在夢中長相依,就算是夢也好。總比無夢的夜晚數著星兒到天明,恨別離,恨離別,恨到淚珠兒幹時方覺苦。一湖胭脂淚,如今可也是我為你流?還是你為我淌?我也淚滴湖心,你也淚滴心湖,也想看取芙蓉花,究竟今年為誰死?
苦盡可否能甘來?我隻想你,一切都好。無所謂我苦否,你生活的好,你幸福就是我沒白流淚,沒白受苦,哪怕滾滾長江水都是我的淚,滿湖都是我的胭脂淚,我也無悔無怨,心自甘。
(原創作者:春草葳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