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長假,與幾位朋友一道把玩山水,一行幾人自北京通州驅車出發,走右堤路,逆流而上,經順義,過懷柔,穿密雲,北行大約20裏即到達北京京郊京東第一瀑-----本次旅行的目的地。這裏緊鄰密雲水庫、黑龍潭、司馬台長城,群山環抱,是首都北京城飲用水源之源,也是南水北調的終點。
天公作美,陽光旖旎,氣和風柔,夾道碧樹連天蒼翠欲滴,堤旁芳草萋萋,百花嬌豔,溪流蜿蜒蛇形。小汽車飛速前進,眼前一抹的綠色爭相恐後、蜂擁後退,風馳電掣,眨眼之間,一不留神,參照物位移,人頓感時空錯覺,天地倒轉,暈暈炫炫,不可思議的美。
一路上,不時有大片一望無際的果樹林映入眼簾,桃、李、杏、棗、葡萄、核桃、柿子樹幾乎應有盡有……眼睛應接不暇了,開花的爭芳鬥豔,掛果的最是搶眼,楊花和柳絮也不甘寂寞了心,漫天作雪飛,硬生生摻進了一場隻有蝴蝶姐姐蜜蜂妹妹來做裁判的選美之中……
結果並不重要,因為誰不願意在最美的年華裏遇到最心儀的他?為他載歌載舞,花開花落,心甜心醉?我為花動凡塵夢,花為誰香寂寞心?士為知己死,花為悅己容。紅顏彈指老,刹那芳華盡。可楊花柳絮呢?難道她們注定要背負一段糾纏的姻緣,韶華盡失,恩怨糾葛浮雲過,與他不期而遇,她遺憾沒在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他,然後與他互許一個生生世世的承若?
最意外也最驚奇的,在萬花競放的叢林之中,每隔大約五六公裏,就能發現道路兩旁的綠蔭下點綴著若隱若現一座座菱形般獨特的帳篷小屋,和擺放著錯落有致的小蜜蜂標誌性的數以百計的蜂房來。
北京花開好時節,原來南方蜂農在放養小蜜蜂呢。辛勤的小蜜蜂出出進進,采水的,采粉的,采蜜的,保育的,清巢的,警戒的……不一而足,樂此不疲,在花叢中上下翻飛,時而圓圈舞,時而八字舞,好一派歌舞升平。
據說養蜂人,一年四季都在外與蜜蜂為伴,隨季節花期而有次序南北移動,走遍大江南北山山水水。餓了蜂蜜,渴了蜂蜜水,蜂王漿強體健身,美容養顏,蜂膠治百病。忽然想起了(《天龍八部》說的)天山童姥——天山縹緲峰靈鷲宮逍遙派第一代掌門人來,據說常年不食人間煙火,依然花容月貌姿色宜人、百病不侵,書上說與常年食天山縹緲峰樹洞裏野蜂蜜分不開的。好美妙的故事,好美好美的人。
曆經千辛萬苦,九九八十一難,百轉千回,峰回路轉,終成正果,登至峰頂。山登絕頂我為峰,一覽眾山小,無語言表。啜一口沁人心肺充滿花蜜草香帶些泥土的芬芳,又富含天然負離子的濕潤的空氣。
舒展一下全身的關節和每一塊肌肉;任涼風習習,衣袖飄飄;極目遠眺天際相接的地方那飄渺而又突兀的層巒疊嶂、氤氳霞嵐,好一副丹青筆下美妙的畫卷,人在畫中遊了。
忽然想晉陶淵明了抑或更加懷念唐李白了,心裏癢癢的,有忍不住飲酒賦詩的衝動。一切的言語盡顯蒼白,此時無聲勝有聲。大自然造化總是偏愛創造奇跡,永遠給人的都是“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但你完全可以想象出空氣之好,山水之美了。
幾天來,那透心涼而又甘冽的山泉水,密林深處橫出的茶馬古道,那誘人的蝶戀花花戀蝶般曼妙詩境,那不是季節略顯徒有虛名依然風韻無限的第一瀑,讓人流連忘返光著腳丫子一天也不覺累的超大石壁,潔淨的石壁上流淌著清澈徹骨的小溪水,見底的溪水上那歡快無憂一眨眼就“倏”無影無蹤的小魚兒,還有人饑馬頓後的狼吞虎咽,還有朋友家那個性十足的心肝寶貝,一花一草,一山一水都令人眷戀回味,癡迷沉醉,無窮無盡,無盡無休,無休無止……
突然間,仿佛聖靈光照,驚回首,驀然發現了人生的真諦,尋覓到一直想要的生活。
都市喧囂,紅塵嘈雜,我們有一萬種可能在在霓虹燈下與愛情擦肩而過。轉身,便是天涯。如何才是愛,是500年前的回眸一笑,還是500年後的擦肩而過,是500年前殘存的記憶,還是500年後剪不斷的牽絆,是10年前的相顧無言,還是10年後的夢影魂牽。飛蛾撲火,鳳凰涅盤,到底愛有多遠?
如果,如果下輩子,你還未走遠,你願和我手牽手,做養蜂人般神仙眷侶,拋開塵世,遠離喧囂,追隨春天的腳步,浪跡天涯,他鄉做故鄉,共看日出日落,同數晨星閃爍,兌現曾互許下生生世世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