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舊物,像是在重讀光陰的故事。拾掇一件件小物品,從心底翻湧出那些在流年中被風吹散的記憶,熟悉而又親切。
照片裏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如今不知身在何處;還未寄出的情書,擱淺了那份藏在心底的愛戀;褪色的明信片,訴說著另一個城市的模糊印象……
是該回溯故事的源頭,看看最初的風景是什麼顏色。我本想著像作別西天的雲彩一樣,揮別逝去的歲月,不帶一絲留戀,可是,那些記倔強地憶繚繞在空氣中不肯散去。
那個車站,是我們分別的地方。在未曾蛻變之前,我們洋溢的是意氣風發。
你對我說,你要到山的那邊看看;我笑著說,我陪你去。可是我終究沒有兌現我的諾言。你隻身去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闖蕩,而我,千辛萬苦登上象牙塔,從此,形影不離的我們天各一方。
我隻在安逸的環境中養尊處優,不曾想你在怎樣的困頓中苦苦掙紮。一年後我們相遇了,從前那個爽朗的你被生活消磨了生氣,黯淡了目光。你說,原來獨闖天下並不浪漫,你有些力不從心了。而我,似乎在荒蕪中迷失了,忘記了初衷,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帶著偽裝的成熟,學會了冷眼看世界。
告別那些蕩氣回腸的誓言,當一切塵埃落定,無皺的夢想隻能被原封不動地折疊進日記裏,不見光日。
那個路口,是我們初識的地方。那天,暖陽依依,和風習習,我認定了你是我要遇見的人,我相信,在時間無涯的荒野裏,我們剛巧趕上了。
我為你寫詩,為你誦詞,為你做每一件我認為理所當然的事。你路過的風景,我也一一走過,我固執地認為,這樣會離你近一些。
可是,終究隻是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我猜不到你的心思,我的感傷你不懂,我的落寞你不明。那些潮濕的思念變成灼熱的企盼,想看你鬢角邊的發絲,看你唇邊微微凸起的曲線,看你潔淨的下頜上青澀的根須。你的音容笑貌在每一個靜默的夜裏氤氳成我的獨家記憶。
我釋然了,不再強求一些虛無飄蕩的感情,我淺啜著那份苦澀的記憶,隨著你漸行漸遠的身影,我終於把那些純粹的愛戀嵌進心裏,釀成不可言說的秘密。
曾經,我總是期待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慵懶的日光和煦的風,淡藍的天空純白的雲,駐足在綠林旁邊古香古色的旅館,入夜,觀一個城市模糊的輪廓,醒時,看黎明前寂然的高樓還在沉睡。
我和遠在異鄉的朋友互寄明信片,了解不一樣的風土人情。久而久之,內心便衍生出一些冒險的想法。背起行囊,打點心情,開始一場遠行,讓那些飄蕩無著的心情,半途而廢的念想,令人慨然的往事,都一一與生命做一次鄭重的道別。送走那些不曾起舞的時光,重新掂量未來的重量。
離開自己厭倦的地方,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新奇的不期邂逅,淡淡的萍水相逢……讓感覺器官進行一次全新的洗禮,讓身心沉沒於安寧愉悅的自然之旅。
我的旅行,隻為告別曾經的記憶,擁抱一個美好的開始!(短文學網 www.duan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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