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曠野中奔跑,沒有盡頭,不會停止。我觸摸悲傷,跳過喜悅,隻為尋找你的名字。
我呼喚你的聲音穿過地平線,風,露出蒼白的傷口,疼痛刺入骨髓。
斑駁的石頭上,那印記被歲月吹散。曾經是誰在那刻下記憶,又是誰將其抹去?
山峰,峽穀,還有灌木,一切都隨著時間所睡去。隻剩下這紅花草地,獨自淺笑如雲。似乎一切都在為著終結的美麗讓路。似乎這驚心動魄的美豔,把一切逼退直至消亡。
我恍惚被漂浮著的雲朵所簇擁,環抱。而那雲朵仿佛早已幻化成你的模樣。隻是夢醒成空,你已不在。
你心中還依稀住著我的名字麼?我的笑容還定格在你的腦海麼?你的模子在我的記憶中已經慢慢模糊了,隻剩你那憂傷的輪廓還依然住在我胸口左邊的口袋。
我生活在自己編織的夢中,可你卻一次次將我搖醒。
氤氳成水汽,然後蒸發。
一些草,被我的手割掉;一些幻想,被我的眼睛傷害。
一些語言退到幕後,一些花兒獨自憂傷。
抬頭,星子在墨色天幕上舞姿妙曼;低頭,我孤寂的影子在淺唱低吟;眺望,長廊那頭的人家燈火闌珊。
然後,淚流滿麵。
我記起許多曾經的故事。記憶如潮水複蘇,然後湧來。將我包圍,將我糾纏。
歲月如刀,雕刻笑靨,也雕刻悲傷。
時光暈出你那泛黃的背影,我感到對你無比的思念。然後歲月在我身上劃出了時間的傷痕。一瞬間,我仿佛蒼老了一個世紀。何時我可以不再蒼白?
風能吹落花,吹老時間,卻吹不走心中的眷戀。
失落的感情跨不過時間的柵欄;紅葉紛飛,聽不到歲月的呼喚。
我回到原點,然後跪坐在那塊蒼老的石頭麵前。我輕輕的,輕輕地撫摸它。拂去了那厚厚的灰塵,我隱約看到了幾個字。
曾經用心一刀刀深深銘刻於上的字已經變得如此清淺了。如同我們錯誤的相遇,殘缺的愛情。石邊有一株嬌豔的白菊開放。
菊,注定不是芬芳愛情的花朵,就像秋天並非盛產愛情的季節。我們秋天的相愛是否在當初就早已預言了那段可笑的愛情的結局?我笑。
我努力辨認那幾個字。石上刻著——
“永恒”。
我的唇印上了那兩個字,然後我舞蹈,我歌唱。
我笑,伴著淚笑。
我站在曠野中奔跑,沒有盡頭,不會停止。我掠過悲傷,拂過喜悅,隻為忘記你的名字。
蒼白的傷口在沉默中放肆的疼痛。這些,你永遠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