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香樟樹葉把天空遮得嚴嚴實實,
站在樹下的我們,看不到一米陽光。
夢想交交錯錯,香樟枝葉重重疊疊,
抱怨,恨,別,初。
恍過很久,終不再有那些繁盛茂密,
那些擋不住的離殤射進來了。
那是刺眼而又新鮮的光線,我們伸出手遮擋,
擋住了所有與青春有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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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起空氣裏的塵埃粒子,記憶。它們慢慢下落,落入清水中,在水中一點點開始紛揚,又一點點沉澱,最終脫離了水,水還是以前一樣的清,拉開一道和塵漬分明的弧度,成為它們的界限。後來,我知道了,有些孩子叫碧海,成長過後,叫藍天。藍天,碧水,海岸,遠遠地看去,他們永遠在融在一起,可是命運在彼此之間形成了一道美麗的溝壑,命運這麼無情,任憑每個孩子撕心裂肺地叫喊。
生命中總是要麵臨著這樣那樣的離別,隻是年輕的我們還不曾知曉,命運為什麼把陪伴彼此走過了那麼多的我們分隔開,我們的幸福,一瞬間就成了驀然回首,為什麼暖暖的卡布奇諾中永遠飄蕩著幸福的苦澀。
記憶裏總是有這樣一個鏡頭,一個女孩安靜地坐在香樟樹下,看著蜻蜓輕輕點水,遠離了喧囂的世間,在她無奈轉身離開香樟樹下的時候,遇見了這樣一些平凡的男孩女孩,那個男孩,教會她愛,那個女孩,教給她成長。
記憶中總是有這樣一個片段,一群男孩女孩向左走向左走的時光,他們平凡地不能再平凡,以前總是看小說裏來紀念那些繁華而離散的青春,那些男孩女孩們,現在也有這樣一些人能讓我紀念,紀念那永不消失的夏之紀年。
我們都是平凡的男孩女孩,
我們都是世間的傳奇,
我們惹哭了那麼多人。
恍如隔世,一個秋天,一個冬天。
青春,像是一場龐大的舞台劇,終於在謝幕的時候亮起了所有的燈,空曠的劇場,淩亂的座椅,滿地的可樂罐和爆米花的紙袋。剛剛在黑暗時光中流下眼淚的人們,剛剛在黑暗中曾經出現在自己生命裏又安靜消失的人們,所有人都在燈亮起的時候漸次消失,剩下一個空曠的劇場,我站在舞台中間,回憶著剛才上演的美好。
我再不會想念你們了,我不會再擔心你們做出這樣那樣的傻事了。
因為我知道你們不是那些騎著單車的孩子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了,我不會愛他了,
隻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撕心裂肺的愛隻有一次,
我再不會有對他那樣的感情對別人了。
一切,回到原點。
又是北風喧囂狂吼的季節,這個季節,北京的薰衣草該凋零了吧,我知道,你們最討厭這樣的季節。
還記得麼,你們曾經說過要一起去鄉下看麥田收割,現在,我像是被你們遺棄的稻草人,隨著風飄向遠方。
最後出現在夢裏的鏡頭,我沒有寫進記憶裏:
我的手中拿著芊芊的信,那些熟悉整齊的字跡,還帶著青春的味道,閉上眼睛,一顆淚水滾落在紙上,暈開一小片鋼筆的字跡,那些沒說完的話,再也找不到機會對你們說了,那些沒走完的日子,再也不能和你們一起走過了。
穿梭在時光的夢裏,看著熟悉的街道,那些故事在腦海裏呈雪花,發出滋啦的聲響,然後又漸漸出現……
在記憶裏,我永遠是坐在高大的香樟樹下的小女孩,看著時過境遷的藍天撐起一縷的陽光,淡淡的薰衣草香,圍繞守在我身旁,把寂寞如菊的青春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