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著,很多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光線才願意穿透雲層,恩澤這塊土地。
前些天,半夜突然接到還在學校的朋友的電話。她剛下課,而我則在夢裏不知所以然,虛虛實實。說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最終卻以無話可說的沉默結束了這段通話。說起來,我算是夠沒心沒肺了。離開學校將近兩個月,卻從未主動聯係過那些同學朋友。倒是他們不停的問著我,你在哪兒啊,過得怎樣啊……
說實話,聽著聽著就想哭了,眼睛酸酸的。突然很想念學校裏的一切,很還念那些在題海中掙紮的日子。雖然累得想跳黃浦江,但不可否認,很充實。至少空閑之餘,有人說說話。吃飯時,對麵總是有人和你有同樣的動作……
曾今,有多少年,我不知道。隻是模糊的明白,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而在那裏,裝著我所謂的花季雨季。不記得那裏到底有些什麼,可是我很明白,地上寫滿了我的腳印,背包裏裝滿了我的記憶,有的喜有的悲,有得讓人啼笑皆非,無法輕易的放下。而現在,地上落滿了悲傷。小小的腳印,慢慢的被時間的軌跡逐一的埋葬,再也找不回來了。
某年某月的某天,我一個人站在路上,看向左邊,右邊,始終找不到路口的方向。天空灰的不像話,沒有一隻鳥飛過。低頭沉思,為什麼會是這樣。可是,四周始終是一片死寂,沒人告訴我答案。隻有那吹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的風,在耳邊滄桑地低吟。像是在告訴我什麼,可我什麼也聽不懂。有點惱怒,恨恨地自嘲一番後,心又泛起莫名的疼痛。路邊的石頭,大的,小的,都安靜的躺著。頂著天空沉重的氣息,低著頭,回家,一路的沉默。
窗外的雲,遠處的山,端在手裏的書,都安靜的沉默著。突然想起那一年。同樣的季節,卻不在同一時間的端點。那是個很值得懷念的季節。沒有偽裝的幸福,沒有勉強的笑容,無憂,無慮。路邊還未耕耘的稻田裏,開滿了的野花,長滿了不知明的小草。路上,拚命的呼吸著溫濕的氣息,釋放壓抑了太久的窒息。慶幸自己,沒有錯過這個與風交彙齊飛的時刻。感覺站在希望之巔,靜靜地將夢傳遞給天地。之後,躺進開滿大片大片油菜花裏,同這裏成片的金黃色一起夢著明天。
醒來時,發現全身躺滿了油菜花瓣,完整的,殘缺的。風,輕輕地吹起,落了一地。而我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輕顫著。一個人,背起失落的書包,靜靜的回家。
記得,小時候來回走的那條路,很長,也很短,很短。跳著蹦著就走完了。卻還是來回不停的走,就這樣走了十多年,不知疲倦。而癡癡傻傻的做青天白日夢的童年,就在一路錯落的懵懂裏慢慢走掉了。而希望,卻始終存在,支撐著我走過一輪又一輪漫長的春夏秋冬,荒蕪了大片大片的似水年華。
今天,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想起了那些無關現在的過去,有些熟悉的感動,有些無奈的遺憾。
望著窗外,想著這道明媚的憂傷,會以怎樣的方式散場呢?安靜的退卻,還是轟轟烈烈地倒塌?冰冷的手心,輕按著額頭,真想雙眼一閉,不顧一切的向後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