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聲,風在低吟,昨日的點滴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想得太多,人就容易變得寂寞:總以為自己就是一片孤獨的雲,在遙遠的天際漫無目的地遊蕩,而心靈深處仿佛有一座冰山,寒冷、堅硬。
很久以前就知道沒有什麼是永恒的:譬如記憶,在歲月的洗滌下,也漸漸變得發白。驀然回首,隻剩下某些不知名的片段,如灰燼、如塵埃……
我的記憶都是從黃昏開始的,因為我一直固執地認為那是夢境開始的時間。很多次,記憶的終結也就在那稀薄的黃昏。在血色殘陽的天空下,揚起的風吹落了無數記憶的碎片。
曾經以為你就是我夢的彼岸,在似乎無止境的空白裏,你就是那僅有的溫暖色彩。可我顫抖的雙手,始終穿不過你柔柔的黑發。我迷茫的目光羈絆不了你遠去的腳步。閉上眼,回想你離去時的天空,一片凝滯。
我的疼痛,你看不見。張開手掌,五指間的黑夜朦朦朧朧,卻分明有著殘忍的快意。
莫名地覺得有些什麼事情將要發生,有些故事正在等待著我。比如我忽然期待下起一陣大雨,忽然期待白紙上布滿色彩繽紛的心情。然而在那個晚上,在窗外街燈的映照下,什麼也沒發生,我不過是在穿過人群時流離失所,找不到方向。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在期待著什麼答案。
穿過漫長而曲折的所在,依稀覺得有什麼在朝我轉身,仔細一看,卻隻是自己的影子。夜晚依然幽黑,晚風依然清涼。人依然陌生,我依然自己一個。
有一天,忽然覺得黑白照片很漂亮,隻有那無聲的黑與白,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沒有了色彩,卻更加真實地凸現出事物原本的麵貌。黑白的天空,黑白的臉龐,黑白的微笑……當黑白變成了生活的底色,我們所看見的,就已經不是生活那麼簡單了。有些什麼呢,或許,隻是我們夢境中追尋的,那些遙遠而幸福的懷念。
總有些什麼是說不完,道不盡的。這時候,我們隻能沉默,在心底傾訴,用眼睛微笑。
深深呼吸,空氣中有我遠去的故事,離去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