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女友說,這世上,幸福的人流著淚能夠有一個肩膀偎依,淚再多,仍有一雙手嗬護,而我們,隻能枕著淚水入眠,任其在漫漫長夜風幹,因此,如果悲傷了,要為自己準備一塊方巾,放在床邊,獨自拭幹淚痕。
寂寥的夜晚,守在電腦前,重看那一部青春年歲喜愛的電視劇,情節幸福,幽默,坐在屏幕前,在眼底的憂傷如擁擠的記憶一樣開始倒流,淚水在虛構的幸福麵前一瀉而下,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幸福也能夠如此讓人淒苦,喝完大杯大杯的涼水,隻為消解梗在喉嚨的創痛,高企的溫度下,疲憊地伏在桌子上一邊看一邊流淚,喬飾的劇情,想起那片溫柔,我心裏絕密的思念被瞬間勾起,映在腦海的眼睛,裝滿了誰的愛意,讓我淚不息,疼痛了一季又一季。
經年久遠以前,我不曾想過會為如此簡陋的劇情傷了舊時心,那時的青春,彼此間守著各自的夢安靜而純真的念想,如此經已如此遙遠了,日光燈下的人兒都已各奔東西,我想,我隻是在偶然的感觸中想起了與她們的快樂時光,哀傷不經意地在心裏流淌成河,時光結,一段段的韶華花團錦簇地綻放在天邊,看過了浮華,便再也忘不了那盛放的燦爛,天空落下的最後一片灰燼,融進了昔日的花海,落塵的悲哀,在一陣陣的聲聲慢中濃烈而不可稀釋。
淩晨,數著時間在暗夜逝去,微光中的臉頰略顯蒼白,倒吸著眼裏的神傷,頹靡的樣子,盤著腿坐著,間或聽見外麵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驚擾了夜裏的寂靜,那些束起的痛苦,在失眠的夜空下瓦解,這些天情緒起起落落,白天的沉鬱跟隨至深夜,無法散去,積壓在心房裏,占據了我的半壁內心,說服不了的人事依舊常駐在角落,偶爾輕輕念起,觸痛了敏感的神經,一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在陰霾的籠罩下蒙上了一層灰,我始終撥不開縈繞在前麵的迷霧,走不出絕望的蒼穹。
房門關上,空寂的房間,隻有輕柔的歌聲在飄蕩,時常一個人聽著歌,想心事,深夜,適合閱覽內心的孤獨,不看書,不寫字,不說話的時候,我隻是失神地坐在窗邊,不觀望,不思想,語言空缺,思維也已麻木,星光點綴的長空,依舊是無邊無際的荒蕪,我開始寫他人不懂的文字,記錄沒有人路過的征途,掙脫了渴望的念頭,向一處沒有盡頭的遠方前去,走得時間越長,倦意越濃了,任何的事一旦成了一張空頭支票,就會讓人失去原有的耐心。
不知道何時開始,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等待,有時我隻是在安靜地接受任何的終結,這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在我知曉了一切事實的剖白後,傷口痛得那麼清晰,www.vipyl.com 讓我在無數個夜晚忘了困倦把它們一針針縫補了,才能靠著窗幔睡下,繁複的線條痕跡,在心底糾纏在一起,如果說,一切隻是一個起點,是否會有終止的一天,等來了台風的日子,對於許多人許多人,信任已不複存在了,我小心翼翼地嗬護著泛起血絲的心口,卻在未知未覺時一次次地折磨肉身才能釋淡心中的疼痛。
夜語靜靜地訴與誰知,那些年的從容淡定已被傷痛塵封,回頭看著一路走來的深深淺淺的足跡,我悲傷得不能自已,知心女友問,是否有去佛寺祈福之心,我淡淡地扯著嘴角說,心願已碎,再多的祈願又能夠挽回幾多,我淒然的樣子,在日光下熙攘的人群中格外鮮明,了無生趣的日子,獨自徘徊在街頭,張望近處的風景走過的人群,串起的悲清在心底蔓延,我開始抑製不住龐大的悲流,因而夜夜流連在空無的文海,一個人手寫心。
這個不被我喜愛的夏天,終於吹起了台風,我看著一場場雨水在高闊的天際落下,握住風帶來的微涼,沉寂在思念的海洋,睡去了又醒來,心情冰冷,時而沉落,時而清醒,一些事,仍舊在寂涼的時分被掀起,在翻開時滋生了涼薄的舊情。
我隻是認真地想要一絲平靜了,於是,不敢在夜裏看那笨拙而幸福的情節了,不敢正視內心那個缺了的洞,此時,雨輕輕,在我寫下這一段文字時,憶起情事爛漫時不經意展露的溫柔,因此,看著疏落的雨點,站在竹林遮擋的窗前,靜靜地流著淚,我想,我隻是經不起那些舊日溫柔的呈現,挑起了悲傷的弦,如水般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