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文字被撕碎後,無心戀字,心有千千結,思緒終日藏有暗湧,在無人的時候,想起便會深感失落,依舊無法忘懷如此的丟失,厚厚的痕跡就這樣無情地被損毀,一切隻是無可奈何,我看著,猶感心疼,因此,觸摸著維修好的電腦,時有苦澀溢出心底,偏執,未改,隻是誰人敵得過時間的凋零,我懊悔了,為了此前的那幾十萬字,為了那陳年的幾十萬遍心情,猶如絲線般,與內心的情結糾纏在一起,有些向往,在一次次失去後,才知道到不了。
某個午後,暴曬在陽光下,與陌人擦肩,與熟人錯過,低著頭行走,才不至任由悲傷顯露,淡漠的眼神,映露著深邃的麻木,埋在這個小城的痛楚,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赤裸裸地呈現在麵前,時常讓我措手不及,那些存在手機裏的陳詞,已經被刪除,一些事幾經周折後,終是選擇了以另一種形式被舍棄,走在寂寞的邊沿,淺嚐孤獨的滋味,若幹年以前,當我仍是我的時候,圍繞在身側的是一些熟悉而親昵的人影,若幹年以後,當我不再是我的時候,所有人都已遠離,原來,離開才是彼此的終點,原來,孤獨才是寂寞的症結。
忙碌的日子,讓人來不及回想就一天天地過去了,閑暇的時間,途徑一處安靜的圖書館,走在一排排書香堆砌的櫃子前,拿出一本偏愛的書籍,坐在僻靜的角落的地板上,靜靜地看書,思考,久違的寧謐,宛如雨後飄來的一縷清香沁人心脾,閱讀一些動人的字句,在背包裏翻找隨身帶的鋼筆,用心摘錄,書寫,總在某個無心的時刻,格外隨性,這些微小的細節,勾起了多年以前的往事,想念那些圖書館的時光,想念角落裏的青春,我們的竊竊私語,想念那些年來孜孜不倦的閱讀,時光已走遠,而我們也已走遠。
我說,短短一生,她說,一生冗長,我挽著她的手腕,走在熱鬧的街頭,閨蜜裏,如今猶剩她一人悲傷,與她夜裏傾談,命運,似乎總將坎坷的兩個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一聲聲歎息,與彼此的黯然的內心如此契合,散落在年華的哀愁,糾纏了半數年生,我說,所有的書寫,都抵不過偶然溢起的苦楚,她說,那麼,是否沉默會讓一切都付之東流,九月的某天,我與她坐在餐廳裏,看見了各自眼裏的淒然與無奈,悲傷,流放在彼此孱弱的心中,始終鮮豔,忽而響起了一陣陣哀聲。
台風過境,南方的天空一片密雲,雨水,在這個九月初來臨,獨自坐在客廳裏看著沉悶的電視節目,窩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睛,暗淡的光線在窗外透進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潤濕了秋後的幹燥的空氣,聆聽自然中動人的音符,片刻後,轉身關閉電視機,躺在床上,翻開枕邊的書籍,察看古人的舒坦與淡然,學習那沒有邊際的和淡,慣常於這樣的生活,經不起一絲的波瀾,獨看,獨聽,獨睡,獨活,一些思想,就在這樣孤獨的時刻泛起,她發來信息說,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已無法兩個人生活了,她的驚慌,與渴求,終是讓心弦緊繃,我幽幽地歎息,一時竟無言以對。
夜來聽風雨,伴著幾絲微涼入眠,夢裏依稀有你的身影,朦朦朧朧地我走進了與你的電影之中,熟悉的畫麵,清晰地情節,看見一些人,與我說起你,步進輪回的隧道,兩邊是過去的劇情,過去與未來的重疊,衝擊著我淩亂的腦海,以至於在盡頭處,看見你的時候,我未曾說話,站在你伸手的距離之外,與你沉默對視,看著你眼底的光芒,我的心慌了,抱著的文件七零八落地散落了一地,你微笑了,那麼輕,我急促地轉身離開,試圖關上那從前的所有的思念,你快步上前拉住了我的顫抖的手,對我說,再回到原點,才發現你仍在,聽著這雲淡風輕的一句話,我倔強的淚水滑落在臉上,漸漸地,淚水模糊了你的麵容,我在涼風中醒來,想起這個夢,身體微微發抖,一切欲言又止,是時光的錯,讓愛忘了泅渡。
情感的刻度,被歲月消去了痕跡,無力的人事,終隻能看著它們被掩埋,被稀釋,幻象剪碎了真實,隻是,被碾過的人像,最後都在幻覺破滅之後呈現一幅幅殘缺不全的畫麵,最後,無力是你,還是我,都隻能由著光陰撒在回憶的路上,而仍舊要一步步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