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知道麼,這世上所有的事情。常常這樣問著問著禁不住掉下淚來。大顆大顆鹹澀的水珠,一圈一圈蕩起漣漪。醉了。看著先前你留下的字,芳香溫暖的手劄。一張一張幹淨純白的問候,焰火的痕跡。
每天,都妄想枕著你的聲音入眠。枕著你輕淺的歌,無詞的曲牌。挑剔的孩子,一點一點,囁嚅著柔軟。局促的安靜。安靜的,長出夢魘。不曾,有生動在寂寞裏娉婷盛開。
闔上眼睛,密謀一場沒有觀眾的歡愉。向著幽深幽深的夜舒展,妖一般婉轉馴順的肢體。滑落指尖的清涼,有你的好聞的十分熟稔的煙草氣息。宛若你在,宛若又愛嬌地說,抱抱。嗬,抱抱,親愛。
一寸一寸掙紮著醒來,清晨的時候。鴿哨亮亮地掠過有風的晴空,陽光微暖。牡丹馥鬱的花香四下裏飄落,就這樣,嗅著嗅著就謝了,那樣匆促。匆促地來不及,用心珍藏。
似乎,沒有想象中愛你。風雨逼仄的路,走著走著就散了。忘記了,你的樣子。自以為刻骨銘心冗長恒遠的模樣,漸漸地漸漸地,不再清晰。永遠,究竟有多遠嗬。天長地久,或者,僅僅是一束自我堅持的幻象。憂鬱的藍,一簇,華麗的暗疾。
應該,還是更愛自己些。愛到輕易諒解。十足地忍耐,不分青紅皂白,毫無原則地放任寵溺。包容的,體恤的。或者,多為自己謀劃些原本沒有錯。相愛,亦不過是具愉人悅己的方式,僅此而已。貧瘠生命的沿途風景。需索的,富饒的,香甜脆美。但,不是唯一。
宋人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距離不單單繁衍美;附帶而至的還有陌生,隔閡,亦或者疏離。E時代了,酒醉燈霓,蝶紅柳綠。來自外界的誘惑頻繁巨多,誰可真正修習得一顆寵辱無礙波瀾不驚的平常心。敦敦固守。你或者我,均不能。
愛不得,傷不起。誰說,沒有豐盛的物質做後盾,愛情像草芥一樣廉價。雖然世俗,但是中肯。記得曾聽過一個俗得無地自容的故事。富豪女兒愛上了一貧如洗的窮畫家,私奔,落魄。窘到隻剩下最後一碗泡麵,借來的熱水,饑腸轆轆的胃那樣熨帖。女子含淚離去,不是不殤;不是不愛,是,愛不起。
如若可以,請,不要考驗。世界上,所有的浪漫亦抵不過一日三餐來得殷實真切。芸芸眾生,度的是飲食男女。同生共死,或者,較之饑寒相依來得更容易些。
其實,我們都是一樣。帶著傷痕飛翔。就這樣一路感動,一路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