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周末的下午,等待此時的到來,突然間感到一種莫名的傷感了,明明說好了不再悲觀,說好了要快快樂樂地活著,卻無端地泄出煩躁來。
是啊,一個星期過去了,我沒有等來什麼,難以置信地看著日子流逝著,無可奈何地感覺著生命的衰老。我想起曾經這樣勸一個朋友:人生就是一個走向死亡的過程,這期間痛苦太多了,我們沒有必要為自己設置更多的苦惱,唯有調節自己,愉快地做事,愉快地過好每一天。上蒼給我們的快樂不多,唯有自己去爭取。他認可我的說法,可他說有時候煩躁是不由人的。
不知道朋友究竟是什麼事使他反複地悲觀,其實我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也掙紮在迷與悟之間。是不是一種中年的心境呢?從前就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常常是與朋友們為休息日的到來慶賀一下,那時的快樂是因為把時光作為一種享受,奢侈地揮霍,可是現在不是一樣的抓不住,留不下來嗎?
也許微笑著對待生命是件不容易的事,總是被一些習慣的事左右著,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種情緒,每一個周末的下午顯得特別的衝動。
每一次煩悶的時候,我總是聽著音樂,拿本書在我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這時候一位老同誌來找我聊天兒,她是不是也煩悶呢?聊天兒是打發時光最輕鬆的方法。而與女同誌聊天兒,總是脫不開說別人的閑話,可是此時的我不能也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的“好意”。她說起剛過去的情人節,在一家娛樂場所大開眼界的事,其實我沒有興趣聽這些,別人的豔聞一傳再傳就會成了中傷,雖然也難說人們為了擺脫暫時的空虛做出什麼激動的事,可是這怎能說不是一種嫉妒的表現呢?不能說是在暴露自己的低級與幼稚,至少也想證明“世人皆濁我獨清”吧。
人活著總是不清不白的,沒有誰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隻好自圓其說。其實誰又想清白地活著呢?至少思想上是不清白的,不清白證明我們想活得有聲有色。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她又說起一對男女十七年的隱秘的偷情史。我笑著說,那不值得羨慕,應該是他們十七年的痛苦,偶爾的相聚,激動或高興,可是更長久的是留給各自的思念與無奈,那才是真正的長痛。她表示同意。明擺著的事,離別多於相聚,男人可以借酒澆愁,女人呢,可能更多的是心在流淚。
聊天兒仍在繼續。她又說起了一位女職工愛上另一個男同事的事。她說得有板有眼,真的讓我羨慕那個男的。是啊,女人在一旦深深地愛上一個男的,就會失去理智,她的聲音、表情以及做的事在別人眼裏那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執著與冒險。我笑著說佩服女人們的這種衝動,是壯舉,也是女人的最可愛之處。她不解我的意思,接著說那個男的確實關心那個女的。我說,既然連我們旁觀者也承認人家的愛,就不能怪女的義無反顧了,換個女的也會讓那個男的“小鳥”唱歌的,那是他的目的,功夫不負有“鳥”人。一句話把她逗得哈哈大笑,我們在這笑聲中結束了聊天兒,下班的鈴聲響起來。可是笑聲沒有減少我的煩躁。
人總是這樣,聽別人的故事就會想到自己的故事。我得承認之所以煩躁應該與“離別”有關,與往事離別就像告別一個人,在人生的路上,我們揮著手說再見,www.vipyl.com很多時候就是再也不會見了,不再見從前的場景,不再見從前的人,再也沒有從前的心境,再也沒有從前的情懷。有時候我們會止不住頻頻回首,可是那身影仍然會在暮色中逐漸模糊,就算遠遠地看著,就算不停地揮手,總有一個足夠的距離讓我們從此隔絕。
是不是離別後得到了一種無法相聚無法得到的心情呢?我問自己也為自己惋惜。也難怪年齡越大,離別的場景會越多,人生總有插曲,一路上和歌的人都會慢慢離去,留給我的唯有種種離別的滋味。
離別的滋味是什麼?是每一個月夜裏笑容的重現嗎?是曾經的關懷依然侵蝕著我的心嗎?是內心深處一種模糊的憾恨嗎?是因為這種遺憾反襯了曾經的美麗嗎?是的,遺憾總是無法替代的。原來歲月從來不空白,那些蝕心的遺憾刻下的不僅僅是悲哀。
快樂是有限的,在擁有的時候,那有限的幸福常常讓人想起永遠。可是永遠在哪裏?人和事都會有始有終的,誰也不能勉強也不能挽回。就如同那位同事告訴我的緋聞,都是別人生命的插曲,都是令他們激動也心碎的相遇,我不可能端詳他們的悲傷與失望。但我能想到他們的結局。
不是有意詆毀情感在人們生活中的調節作用。任何人的感情都不是單向的,悲哀也不會是單向的。我相信隻有悲哀才會讓人不斷堅強,隻有失望才會讓人重生希望。
就是這樣一個周末的下午,我情不自禁地出現了悲觀失望的情緒,不能理性地駕馭自己的感情,但我知道這也隻不過是生命中的浮光掠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