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的,月,冷冷的,城市裏依稀的樓群,給人一種虛幻的陌生。
我用雙手攏攏自己的頭發,這是習慣動作,總想讓神智保持清醒,所以我常以這樣的方式感受一時的安適。入冬的夜,還不算太冷,於是我常常這樣漫步街上,作為勞累後休憩的方式。可是那遊蕩的神思沒有辦法抵擋昔日夢影的滲透。
尋夢,還是夢尋?你此刻是否也在尋覓?是否想起我們共走的這段路?我依然想像你在身邊的樣子,漫無目標地走,漫無邊際地想,一定是你的一顰一笑在我的心坎已烙上痕跡。要不怎能這樣?每當此時,我也會不自覺地想起一個問題,你能否感知我的思念?
不知為什麼,從我們相識的那天起,我的世界裏,始終有你。雖然沒有你常常伴隨,但每晚都要在這有月或無月的夜下徘徊一陣子,為的是讓你在幻想中接近我。我雖然聽不到你的聲音,但仍然會對你訴說,這也許是渴望你而不能見到的一種渲泄吧。
在這之前,我是在家裏看書,可是書裏的每一個字都在跳,每一行字都有些錯亂了,是你的影子在晃動。是情感的悸動嗎?為什麼總有這樣的時候,自己的情感在戲弄自己,是影子幻覺,是悸動的心,我緊緊地把書合上,依然心神不安。
“夜靜酒闌人散後。”是誰的詩呢?我一時間想不起來。穿過街市上一間間酒綠燈紅的屋子,才想起也許我的一切不安都是寂寞惹的禍。寂寞是與生俱來的嗎?是人人都有的嗎?是不是每個人的靈魂都是孤獨的呢?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自己,在此情此景下感到十足的空虛與寂寞。所以想你。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靈魂的痛感,也隻有想起你的時候才能減輕我的疼痛。
記得羅蘭說過:你的豁達,你的了悟。什麼是豁達與了悟呢?是超脫嗎?大概是吧。可是世上真正超脫的有誰呢?莊子?陶淵明?絕對不是,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隻有相對的超脫者,www.vipyL.com沒有絕對的超脫者。要不,莊子和陶淵明為什麼要留下那麼多詩文,彰顯自己的英明呢?實際上,他們都是口頭上超脫之人,行為上並不超然。就像我現在一樣,俗俗地想你,但我認為我這樣就是超脫。
想你,俗嗎?不想你就不俗嗎?平常日子裏朋友同事們笑語喧鬧的時候,是多麼親熱,多麼和諧。但我還是清楚沒有誰來分擔我心靈上的孤寂。也許人生心靈之路就是漫長而孤零零的。我隻能想你。
歲月的流逝,可以讓人淡忘許多走過的路,昔日留下的腳印已經被來去匆匆的人們踏平。腳印真實地記載了人生的軌跡,它一如人的心靈一樣那麼嫩弱。曾以為白雪公主被英俊善良的王子吻醒,他們將永遠幸福下去。童話永遠要比現實好得多。所以想你,要比和你在一起好得多。
想你並不是幻覺。因為當我生病的時候你能來照料我,扶我走進醫院。當我生氣的時候跑出家門,你會在後麵喊“不要離開,我愛你”。當我寫作的時候你總會不知不覺地端一杯清茶。我相信我們之間不是愛情,我不喜歡“愛情”這個詞,愛情本意應該是愛的情緒吧,如波似浪,今天使你心花怒放,明天讓你垂頭喪氣;一時間叫你滿懷希望,突然間又讓你信心盡失。
我喜歡的僅僅是前麵那個字:“愛”,它是照亮心靈的唯一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