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子夜24:00,一個人跑到咖啡館的確有些瘋狂,可是,我知道,我若不滿足自己這個心願,我可能就真的瘋了。每到一個城市,我都會挑選一家咖啡館,坐在異鄉的夜色闌珊中感受一種寧靜,一份安詳,一段旅途的過往。
這座城市,陌生中藏匿著似曾相逢的邂逅,三年前的冬季,我曾在這裏度過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鄉的除夕。少林寺、炎帝陵,踏雪而行,和很多朋友在匆忙的步履中留下身影和腳步。翻閱那些老照片,看到曾經在少林寺的雪地上烙印下的腳印和手印,辛辣的疼痛油然而生。照片保留了永恒的記憶,也讓一些無聲的、沉默的悲傷永遠無法抹去。
自從來到這個城市,接二連三的奮戰終告一個段落,沉重的疲憊在最後的撤退中產生了昏死的錯覺。然而,當滾燙的熱水從頭到腳濕遍全身時,對一份靜謐的所求滋生出的貪婪又讓我無法安然入睡,怎能辜負這段旅途的際遇,最後一個異鄉的夜晚,我們都想抓住一些什麼,牢記一些什麼,當最後一顆星辰即將隱去的時候,有的人想抓住一些幸福的開始,有的人想買醉一些宣泄的理由,我,想在這最後的夜晚,聽著悠揚的音樂,品著唇齒留香的咖啡,合上天堂的書卷,為此行畫上一個句號。
人和人的差距如此懸殊,人和人的宿命如此不同。有人,可以把十年的光陰彙集成情深似海;有人,可以將數載的秋冬栽培成櫻花一片;有人,能讓年輪的印記銘刻成千裏嬋娟,也有人,能夠用歲月的洗禮換得一生相隨。有緣的人,即使萍水相逢,相見恨晚,相知恨遲,也依然能瞬間就找到相濡以沫的默契;無緣的人,即使朝朝暮暮,即使海誓山盟,即使同在屋簷,卻仍逃不開枕睡著的同床異夢。我們總是希望愛來得狂野來得熱切,卻忘記了一點燭光,就足以讓我們相互取暖;一把烈火,也足夠讓我們彼此焚燒。很多時候,哼唱的,是高山流水,情深意濃;高歌的,竟是翻江倒海,暗礁沉浮。我,在喧囂中,聆聽來自四麵八方的天籟之音,在靜默中,凝望大漠黃沙的海市蜃樓。生,如棋盤,宿命成行;死,如棋子,動即則傷。
不忍睡去,害怕辜負了這濃墨如紗的夜晚。洗腦,需要一個過程,慢慢咀嚼點點滴滴,從中層層褪去曇花一現的感動,剩下的,裸露出來的蒼白,才是大腦皮層下最原始的開端。這個世界的法則變得越來越迷亂荒唐令人心痛,有情的人變得越來越謹小慎微欲蓋彌彰。歸程在即,卻不是回家,隻是再次換到一個熟悉的地方。陌生的依然陌生,熟悉的也變得陌生,花兒不忍離開綠葉的陪伴苦了愛花之人,落葉錯過了孕育的時節永失泥土的芬芳。
一座城市一個天堂,咖啡的馨香徹骨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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