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沈石溪動物小說
1、野心勃勃才是狼的本色。隻有狗才逆來順受,才安於現狀。《狼王夢》
2、沒有血與淚的教訓,哪來刻骨銘心的牢記?《狼王夢》
3、蒲公英像一柄柄帶露的花傘,被春風輕輕托起,飄揚空中,金黃的如絲如繭般的花蕾在陽光下變幻著奇異的光斑。《狼王夢》
4、生活經曆就像一把雕刻刀,總會在靈魂深處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紅奶羊》
5、真的,當自己為之付出了全部心血的理想徹底破滅了,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
也許,死的滋味要比這樣負載著失敗重軛的苟活要好受得多吧?
但死神並沒有來召喚它,它還必須活下去。《狼王夢》
6、當心被束縛久了,即使肢體自由也沒了生活的方向。《老猴赫尼》
7、在嚴寒中苦熬的生命,稍稍給一點溫暖,便會一輩子銘記在心;在沙漠中的長途跋涉者,隨便給幾滴清水,便會感恩戴德永誌不忘。《王妃黑葉猴》
8、哺乳動物所進行的哺乳活動不僅僅是生理交流,還是一種感情互滲和心理交流,交融著愛,交融著生命,交融著依戀。《紅奶羊》
9、在動物的身上,我們也可以同樣找到人類的本性,同樣動物也可以折射出人性中的貪婪,欲望和一些美好的性格!!
好段:那些蒼茫的回憶,靜靜地滑脫生命的軌跡。正如桌上的刻痕,從今年到明年。一年又一年,記錄了喜怒哀樂。印證了悲歡離合。留下了我們成長的痕跡。
象母怨
殘陽如血,屍體遍野。戛爾邦象群和戛爾芒象群的領土爭奪戰從清晨一直延續到黃昏。兩個象群幾乎所有長象牙的成年公象都在混戰中死於非命。戛爾邦象群隻剩下象王影疊,戛爾芒象群隻有老公象叭赫還活著。象王影疊的一根象牙已經折斷,它撅著獨牙,瞪著布滿血絲的眼,朝叭赫刺去。老公象叭赫多處負傷,渾身血汙,一隻眼球吊在眼眶外,毫不示弱地平舉著一對象牙,迎戰影疊。雙方都被同伴的血深深激怒,複仇的毒焰噬咬著它們的心靈。它們的腦子狂熱而空白,隻有一個念頭:複仇、複仇、複仇,將對方刺倒,為自己的同伴複仇,贏得這場領土爭奪戰的最後勝利!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影疊不愧是驍勇善戰的象王,一個回合後,那根獨牙準確地刺進叭赫的脖頸,一股汙血順著叭赫強壯的前腿汩汩往下流淌。老公象叭赫搖晃了兩下,似乎要倒了,影疊扭動脖子,殘忍地攪動長牙;攪它個翻江倒海,攪它個血流成河。倒也,倒也,勝利屬於戛爾邦象群。叭赫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老手,堅毅沉著,雖然脖頸上已受了致命傷,仍不甘心束手待斃。它頑強地站立著,突然大吼一聲,身體猛地往前挺進;本來隻有半截獨牙刺進它頸窩,這一挺進,整支象牙全捅了進去。這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招數。在讓對方的獨牙整個捅進自己身體的同時,它的兩支鋒利的象牙也深深紮進影疊的胸肋。我死,也絕不讓你活。
兩頭大公象眼瞪著眼,鼻扭著鼻,臉碰著臉,僵持著,誰也不願意先倒下,先倒下就意味著失敗。誰也沒有力量將對方推倒,力氣都已耗盡,血也都快流幹。太陽一點一點往山峰背後滑落。暮色蒼茫,遠處傳來黑老鴰呱呱的叫聲。寬闊的納壺河穀一片死寂,隻聽得到沉重的喘息聲。一條罌粟花帶,把長方形的納壺河穀隔成兩半。戛爾邦象群二十多頭母象和小象,戰戰兢兢地縮在罌粟花帶西側一片野芭蕉林裏;戛爾芒象群二十來頭母象和小象忐忑不安地聚在罌粟花帶東側的一片金竹林裏。兩個象群的母象和小象都被這場驚心動魄的殺戮嚇呆了。終於,戛爾芒老公象叭赫支持不 住,哀嚎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咕咚栽倒在地。影疊欣喜若狂,在這場酷烈的領土爭奪戰中,戛爾邦象群到底獲勝了。它翹起鼻子,欲仰天高吼,以表達勝利者的興奮和喜悅。但它沒能叫出聲來,它胸肋的兩個窟窿血流如注,靈魂逸出軀殼,四肢一軟,也倒了下來。兩個象群所有的成年公象都死絕了。兩個象群的母象和小象們這才如夢初醒,奔到自已的公象旁,呦呦嗚嗚號啕悲泣。在自然界裏,除人類外,隻有海豚和亞洲象會真正地流淚。血流成河,死去的再也不會複活了。母象嫫婉帶著一頭一歲齡的乳象 劄雅,站在影疊身旁。影疊心髒已停止跳動,眼睛還瞪得溜圓,興許,它還在為最後擊敗叭赫而興奮吧。嫫婉用鼻端那塊指狀息肉輕輕將影疊的眼皮合攏。嫫婉是戛爾邦象群象王影疊生前最寵愛的母象,地位類似皇後。它長得極富態,四肢如柱,臀部如盤,體形渾圓,脖頸皺紋蕩漾,長鼻柔韌而有彈性。小象劄雅是影疊和嫫婉愛情的結晶。嫫婉心裏有說不出的悲哀。它絲毫也體會不到勝利的甜蜜。勝利伴隨著死亡,對於它來說,勝利就失去了任何意義。當然,作為象王影疊的遺孀,它為影疊那種銳不可當的勇猛和視死如歸的頑強感到自豪,可是,在自豪的同時,它心裏又油然產生一種空虛和無助,一種刻骨銘心的惋惜。為了一點領土,大動幹戈,血流成 河,這值得嗎?扔下妻兒,拋卻生命,究竟為了什麼呀?戛爾邦象群和戛爾芒象群是毗鄰的兩個象群,都生活在戛爾山麓,同飲納壺河。從整體上說,戛爾邦象群與戛爾芒象群同屬印度象種,擁有共同的祖先。當然,作為兩個不同的群落,差異還是有的。戛爾邦的象體色稍淺些,灰白灰白,像蓋了一層薄霜的瓦片;戛爾芒的象體色稍深些,灰紫灰紫,像雷雨前的烏雲。戛爾邦象群生活在戛爾山西麓,戛爾芒象群生活在戛爾山南麓,雙方隔著納壺河穀。準確地說,是隔著納壺河穀中央那條帶狀的罌粟花叢。也不知是老天爺的惡作劇,還是大自然的神工造化,這塊寬闊的納壺河穀其他地方都長著竹林、灌木林和野芭蕉林,唯獨在這中央地帶,十分顯眼地盛開著一條罌粟花帶,綿延數裏,潔白粉紅嫩 黃的花朵迎風搖曳,馨香撲鼻。這是老天爺勾畫的一條彩線。這成了戛爾邦和戛爾芒兩個象群的領土邊界。邊界上冷戰熱戰,摩擦不斷,兩個象群之間的所有爭端都起源於這條邊界線。納壺河穀是片肥沃的土地,臨近水源,遍地都是象特別愛吃的竹葉竹筍和青翠欲滴的野芭蕉,毫不誇張地說,這裏是象的最佳生存環境,是象的風水寶地。有時,戛爾邦的象從西側越過罌粟花帶,跨入戛爾芒象群的領地掠奪食物;有時,戛爾芒的象從東側越過罌粟花帶,進到戛爾邦象群的領土來竊取美味佳肴。於是,就有咆哮與驅逐,就有被入侵者抗擊入侵者的紛爭。眼前這場血戰的起因實在是微不足道。今天清晨,戛爾芒象群的一頭
名叫薩拉的年輕公象悄悄溜進戛爾邦象群領地,卷食一朵碩大的芭蕉花。戛爾邦哨象發現後,吼叫報警,數頭戛爾邦大公象在象王影疊的率領下,氣勢洶洶地奔赴邊界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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