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閑暇時一直在讀安房直子,被她深深地打動,心裏時常浮現出一片童話的森林,仿佛我也身在其中。
森林裏有好客的小狐狸,有愛吃醬蘿卜的野豬,有滿地的櫻花,有天藍色搖椅,有會做各種菜肴的小兔子,還有滿天紛飛的白鸚鵡,還有銀孔雀,還住著一對叫茂平的夫婦,當然還有一片黃昏海,海之館裏住著比目魚……一群遠離塵囂的精靈在森裏裏跳舞、歌唱。
這是一個怎樣的森林啊!詭異、夢幻、童話、天真,味道應該是那種淡淡的清香,顏色應該是那種繡球花的藍,摸起來應該是軟軟的,像鋪滿櫻花的小道,聽起來應該有森林裏各種的鳥鳴,或者有各種動物的吼叫,偶爾一陣夜風“呼呼”地吹過,這森林顯得安靜而神秘。
這片森林的主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她一生淡泊,絕少見人,甚至拒絕出門旅行,隻是把自己一個人緊緊地鎖在家裏”。
搜索到這樣的資料,我心頭一驚:我原以為,這個主人應該經常旅遊,看遍這世間的一草一木,與野豬同住,和狐狸交朋友的人呢!
而她卻把自己的心靈緊緊地鎖在自己那片幻想的森林裏!
這何嚐不是旅行呢,這是幻想的旅行!在自己心靈的森林裏,與小熊談心,和野獾奔跑,美麗的花妖、樹精、風精都是她的夥伴,她哪天閑了,偶爾從森林裏拎出一片花田、一個樹精,我們就可以讀到一篇篇淡雅、唯美、純淨、溫情,甚至詭秘的童話。
喜歡安房直子,喜歡這一片奇妙的森林。
她是怎麼有這樣一片森林了呢,我很好奇,循著她的足跡找下去。
安房直子在談到創作時說:“我總會想起一幅圖畫——完全被視覺化的東西。(www.fwsIr.com)而在那之後,我就會湧起一股熱情——用語言把這個心象描述出來,讓別人也能曆曆在目地看見!”
想到我自己,我也經常會在腦海裏浮現各種各樣的幻想,或者說是心象。
比如捉到一個螃蟹,我會想是把它帶走還是放了它呢?後來覺得還是應該放它回家,它的家在這裏,它要跟它的媽媽一起生活。順著水流,我把它放在上遊的一條小河溝裏,我在想,它能找到媽媽嗎?它的朋友都在哪裏?它能回到以前的家嗎?
或者在大森林裏,看到一棵高大的樹被另外一棵樹寄生,高大的樹不斷地吸收養分,但都被寄生樹所斬獲,最後,高大的樹因沒有養分的供給而死亡的事實。我心裏也會產生一個童話的情景,一個似有似無的心象,但都是轉念即過。
或許這些轉念即過的心象在安房直子那裏都成了唯美、溫情的童話。
我常想,普通人和作家是有區別的,這區別也許真的可以分為三個境界。第一個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個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個依舊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但這是經曆過大是大非之後的頓悟,是返璞歸真的最高境界。
普通人眼中的花是花、水是水、人是人、物是物。而在一般寫手的眼中,他們都被賦予了靈性,花非花、水非水、人非人、物非物,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沒有升華,沒有還原。在真正作家眼中,這些人和物都是有靈性,而且會因為不同的需要而被賦予不同的性格,在輕描淡寫中向人們訴說一種平靜、一種生活的方式,或者一種人生的信念。最後還會回歸到生活中,一切都還是原來的人和物。
是的,童話不是說教,不一定非要告訴人們什麼道理,或者講述一種生活的方式,或者描繪一片美麗的花田,或者訴說一種幻想的交流和溝通……它就是來自生活的幻想,它還會回歸生活。
我可能現在處於第二種境界的開端,雖然腦海裏經常會有很多很多的心象和感悟,但許多都沒有抓住,轉瞬即逝,或者即便抓住了,但隻是為了寫作而寫作,沒有來自生活的幻想,沒有最終回歸生活。
我還沒有自己的童話森林,有的隻是一個個孤立的人和物,這些離形成那一片森林還差好遠。
希望能早日插上幻想的翅膀,把我的這一個個人和物都串聯起來,帶著他們一起,飛到我向往的那片清新、奇妙的童話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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